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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青风卷-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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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等待的日子总是特别漫长,雨水依旧绵延不绝的下着,女又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象郡的雨水如此多,每次见这雨下个不停就觉得莫名的烦躁,曾有几次雨水飞溅到女又手背,都觉得凉丝丝的,女又曾问过滚老雷象郡是否一直如此多雨,滚老雷也摸着后脑纳闷道:“岭南一片雨水多是正常的,可是今年尤为奇怪,自三月以来,雨水一直连续不停,就算是天放晴也就是一两日的事,而且从不是大好的晴天,总是还是满头的云彩,好似随时要落雨一般。你说这雨也怪了,总是淅沥沥的小雨,不大,却让人哪儿也去不了,也不知道今年雨水多种的谷子会不会好吃些……”滚老雷说着说着自说自话了起来。
“对了,老雷,这几日你可听着什么异动,比如看到大鸟飞过之类。”女又再打探着,女又深怕自己和太和的真身被旁人看到了。滚老雷想了一会儿,道:“这到没有,只是听隔壁的朱婆说在一日清晨和傍晚都听到了怪异的叫声,好像是什么鸟儿叫,可是这屋外下着雨,哪儿来的鸟儿啊,真是奇怪了。”女又听了安下心来,滚老雷又道:“姑娘,你和公子的朋友可真多,之前来了一个老道士,现在又来了个小道士,那小道士还挺会讨人欢心,这几日都在大人房里陪大人说话,见大人身子好了我也就安心了。”
女又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覃通房间的方向,见太和在陪覃通下棋,心想太和答应说三日之内必有分晓,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天边的云层漏出了一个不大的洞,总算有些阳光照射了进来,只是地面还没干透,女又见此情景,心情总算好了些,扶苏在一旁道:“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有异变。”
“你是指覃通一事?”女又道,扶苏点点头,此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人声,看样子,是两个衙役领着一个白衣老婆婆走了进来,滚老雷在前头带着路,后面两个衙役恭恭敬敬的在后面跟着,老婆婆驼着背,花白的头发用白巾盘着,手里一根拐棍触地,一摇一晃走着路,滚老雷对那白衣婆婆看样子也十分恭敬,女又一眼就瞧出那婆子有问题,想去拆穿,袁厌崖在一旁道:“不忙,这婆子正是小太和的白龙娘娘。”
女又和扶苏有些瞠目结舌,此时的小太和还在覃通房里说话,袁厌崖冷静道:“看来,白龙娘娘是奉命前来,到底能不能让白龙娘娘听太和的计策,就看太和的本事了,走,咱们瞧瞧去。”
袁厌崖说罢就走了过去,女又和扶苏也跟着他走到了覃通的窗台下。
滚老雷从屋里出来见他们三人在屋外偷听,刚想发作,就被女又吓住了,女又道:“这婆子是谁?怎么往覃大人房里带?”
滚老雷满脸不悦,道:“她是大人桂林老家里的奶妈,覃大人亲妈腿脚不便,再过几日就是大人生日,所以奶妈代为前来庆祝,顺道看看大人,长公子,老雷敬你为上宾,这下作偷听之事可做不得。”
扶苏觉得面上无光,扫兴的抿了抿嘴,女又可听不得这话,刚想打发了滚老雷,就听到覃通房里好似有东西摔落的声音,滚老雷暗叫不好,推了门开,只看到太和被绑在了椅子上,昏了过去,屋里的茶具打翻了一地,再看覃通和那白衣婆子,早已不见,窗子大开着,还在摆动,袁厌崖立马给太和松了绑,滚老雷急的原地打转,扶苏和女又哪里顾得上他,赶紧和袁厌崖一起抢救太和,刚把太和般回了他们住的屋里,太和立马醒了,太和将门窗紧闭,袁厌崖重重给太和敲了一下脑门,道:“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还不从实招来。”
太和捂着头嘻嘻鬼笑一声,只见他手里好似扯着什么,却又看不见,女又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白龙丝,就是白龙娘娘吐的丝。咱们跟着这丝线,就可以找到她,方才事出紧急没来得及详谈,咱们跟着这丝线走,边走边说。”
太和说罢,开了另一面窗子,搜的一声窜了出去,女又带着扶苏,袁厌崖三人也搜搜两声窜了出去。
好在停了雨,否则又要像之前一样被雨淋湿个透。
太和手里扯着丝线,站在云头,女又问:“这似乎只有你看得见,而且这丝线似乎可以穿透墙壁。”太和点点头,道:“这其实是一种气味,只不过只有我能闻到罢了。看到了么,就是前面那个破庙,他们就在那里面。”
女又看了扶苏一眼,扶苏道:“那个庙,不是凤九娘带咱们来的庙么?”
心里起了疑窦,未加多做考虑,随着太和袁厌崖一老一小两个道士落在了破庙屋顶。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从天空那个漏开的云朵斜射出了万道光芒,红似鲜血,女又道:“这夕阳好似要吃人似的。”女又握紧了扶苏的手,扶苏将女又搂在怀里,几人不语,太和捡开几片瓦,静静听着庙里的动静。
第210章 蛊(2)()
庙里,覃通被人换上了黑布衫,头上裹着黑巾,满身带着银饰,此时覃通好似半梦半醒之间,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庙里的一切,忽然看到那个雕刻得十分丑陋的神像吓了一跳。战栗而醒,鬓角滴下了汗滴,覃通猛然一回头,看到一个老者再诡异的冲着他笑,老者手里拿着芦笙,悠悠然塞到了嘴里吹奏起来,覃通想不明白是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又是谁帮他换上了这套衣服,现在他每动一下,就会发出铃声,覃通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而此时那个老者吹奏的乐曲尤为刺耳,覃通问:“你是谁,为什么吹着芦笙,是谁带我来此地,想要做什么?”
老者停下了芦笙,裂开嘴笑了,翘着兰花指指着覃通像个女子一般道:“今日是大人和我家小姐成亲的大好日子,大人怎么忘了。”
“大人贵人多忘事,当然忘了,只有我家傻女儿才记着,其实本不该今日成亲,原本二九才是大好的日子,只是拖不得许久了。”话音从庙外传来,是那个伺候了覃通许久的虫婆子,此时她一摇一摆的从庙外走入,今日她特地打扮了下,发髻梳得十分整齐,还上了头油,粉饰一新显得来了精神。覃通见她来者不善,问:“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和我女儿成亲了!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女儿要娶她,我女儿等了你三十九年,你个忘恩负义负心薄情的男人!哼!呸!”婆子啐了他一口,一摇一摆的坐在了主座上,背后就是那座当初凤九娘骗女又是金羽石像的雕像。只听那婆子又道:“若不是我女儿一心一意嫁给你,我会在你身边伺候你那么多年么?还不给我跪下!”婆子厉声道,此时那拿着芦笙的老者一脚踢在覃通后膝,覃通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此时的覃通未加辩解,他看着那婆子鬓角流下一滴汗,有些理亏的低下了头,良久,唯唯诺诺道:“可是,阿灵已经……已经……死了!”覃通语气好似试探,眼神闪烁看了婆子几眼,婆子冷哼了一声,倒也不气,道:“你当然希望我女儿死了,你一走了之虽然没娶过亲,可也从未回来,若不是我假说阿灵死了叫我投靠你,你会叫我在你身边这许多年?”
覃通咽了口唾沫,冷静了下,道:“我知道,你和阿灵都恨我,可是父命不可违,我不能娶你女儿,你们是湘西女子……”
婆子一拍桌子,指着覃通道:“你幼时落水性命于危难之间,若不是阿灵拼了性命救了你,你此时哪还有力气和我说这许多,你道父命不可违,我也告诉你,在我家乡,也从无退亲一说,你和阿灵曾约盟誓,若是身存理当造福一方,若是身故便化为灵草救人一命,阿灵从小心地善良,你可知,这些年我每每看到你这副嘴脸,就想到我女儿被万蛊噬心的痛苦,你叫我,你叫我……”婆子说到激动处,向后退了几步,那吹芦笙的老者见了面色变了立即来扶,道:“灵妈,你可要保重啊。阿灵还全仰仗你啊!”
婆子顺了顺气,接道:“你可知道,在湘西,被男子抛弃的女子,是要一辈子让人看不起的,即便再嫁了出去,也只能做小。你当年一声不吭的走了,阿灵等了一年三个月,受尽了旁人白眼,最后几天,就这么水米不进,活活的饿死的,你叫我如何不恨你,我是恨毒了你啊!”
“那你方才……”覃通想说为什么婆子方才又说阿灵没死,婆子狡黠一笑。道:“九娘,带阿灵出来!”
婆子使了一个眼色,手拿芦笙的老者又欢天喜地的吹了起来。只听芦笙奏乐,本是喜庆之事,覃通滚大的汗珠滴落下来,他不敢回头看,生怕见到阿灵,无论生死。
匍匐在房顶的四个人听到凤九娘的名字,女又心里有些奇怪,凤九娘到底还隐瞒了多少,只听到银铃作响,凤九娘笑呵呵的扶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和覃通一样头裹着黑巾,身上挂满了银铃,唯一不同的是身上还绣着斑斓的花纹,女又隐约闻到了一股酒香,不知从何而来,想着是不是那叫阿灵的女子身上发散的,仔细一看,俯视看下去看不见女子的样貌,只是看到了凤九娘扶着阿灵的左手,看到那简直不能称之为一个女子的手,淡褐色的皮肤烦着金光,隔得远,可是依稀能看到几条血丝,五指的指尖像畜生一般是深褐色的硬甲,长而卷的勾在外面;一旁扶着阿灵的凤九娘却不害怕,还十分贴心的提醒阿灵走路小心。阿灵左顾右盼,几人见那女子脑袋摇晃是要向上看,赶紧闪退开来,女又回避之前无意撇见一眼,那女子容貌十分吓人,两只眼睛好似蜥蜴,原本应该白嫩的肌肤变成了皲裂的兽皮。不遑多想,女又只得退开。阿灵见庙里干干净净十分整洁,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叫阿灵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向覃通,婆子笑眯眯道:“阿灵,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妈叫福伯将这地方打扫一番了,不免还是有些尘土,你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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