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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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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号碰了碰剑鞘,道。

「希望侯公子能让天煞出鞘啊。」

原来是他都没用上,不是我比对有问题。

「请务必让在下见识举世闻名的天煞剑。」

九号说完,就听到场外一阵喧哗。



决赛开始了。





父亲曾说过,如果要我描述打斗画面,那肯定很枯燥,因为我只会『甲以左脚仰角45度踢出,被乙右手挡下,挡了之後手转了270度朝甲心脏下方5公分刺去……』这类的叙述法,光搞清楚仰角俯角及方向就让人听得团团转,所以他宁可拿条连接线把影像播放出来自己看。


如果枪击的话就简洁多了,只要弹道方向及口径…最後是加一句射到哪里就结束。

这烂程式是谁写的…父亲边看边喃道,我答:父亲是你,然後就是一阵沉默,接著是父亲叹气说:我知道。

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烂,至少对我而言,这样好理解,脚要怎麽踢出,用几成的力、方向角度怎麽设定,随敌人的方位如何变动,只要规格化,一瞬间的计算就能够迅速执行。

就像九号与五十号的比赛一样,两人果然是势均力敌,完全看不出谁占上风,一来一往的繁复招式来来往往,途中五十号终於拔出剑,跟我纪录中当做墓碑的那把,类似度达百分之八十,若没进一步的
测,可判定-应该是同家公司做出来的,不过使剑的方法仍旧不太像,比对下只达百分之二十,是加以变化修改?毕竟那剑诀封在那洞中至少十五年,中间有改版或重编也不为过。

忽然,场中情势发生重大变化,九号找到五十号右肩破绽,一剑刺过去时,不知为何膝盖却一软,五十号反而趁机转身180度挥剑,将九号的剑打落场外,然後剑尖指著九号的脖子。


全场哗然。


「侯长轩果然上一场比赛伤到了膝盖,听他说是小伤,没想到这麽严重,可惜可惜……」


我听著几人的惋叹,取出之前比赛的纪录,九号是被伤到膝盖没错,但从他之後行走样子来看,并不会造成妨碍,难道是久战肌肉紧绷而抽筋的关系吗?我重播著他倒下的画面,放大400倍後,发现了不自然处。

那是直径约五氂的碎石,恰恰从台下飞上来打中九号的膝盖,我举起食指,风速并不大,怎麽会飞上台?再说,也与风向不符,现在是吹著东南风,怎麽看也是台上吹到台下,从评审席吹到观众席,怎麽会是相反?

主办人脸色难看的正要宣布五十号为冠军时,我往前走上了台,所有的推定必须要实地检测,台上的细小沙石不少,大多是参赛者鞋子沾上去的,或是从评审席那边吹来的,我一眼看著重播的影像,一眼比对著现实状况的方位。

我在九号倒下的地方,蹲了下来,完全不理会主办人的劝阻,扫瞄著九号膝盖处衣上的浅印,与地上的碎石进行比对,很快的找出凶器。

在我推定中,找到凶手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二,因为要是他将石头射出後,离开弹道就无法确认,另外,我虽然将站席部份纪录起来,但正面和侧面还是有所误差,两者变数相加起来,降低了找到凶嫌的机
率。

虽然机率很低,我仍比对著纪录画面,顺著射来的方向看去…意外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我纪录中也比对的出。

百分之二的机率就被我碰上了,这就是父亲说的好狗运吗?

那人也回望著我,没有任何心虚,反而多了点挑衅。


我举起手,道。


「这场比赛,我有异议。」




※    ※    ※



当纪云从容的走上台,无视所有人的错愕讶异,司徒绍允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对於侯长轩的落败,他也是觉得奇怪,但说不出也看不出,只好将症结归在上一场与岷门的比试上,侯长轩不小心被打伤膝盖所致。

看来天煞剑法也并没有如传言中那麽了不起…司徒绍允心中想道,楼水蔺今天能够取胜,不过就是运气好,托侯长轩受伤的福,怎麽看都赢的不够漂亮。

纵然心中不满,但楼水蔺赢得比试为不争之事实,月鸾宫拿下本次大会优胜,司徒绍允默默等著正式的宣布,此时,纪云却走上台来,不慢不急,没有说话,对於旁人的劝阻置若罔闻,只是走到侯长轩倒下的地方,蹲下身来沉思著。


纪云的目光只看著地上及侯长轩的膝盖,接著,像是发现什麽的抬起头,往台下望去。

他看见什麽?发现什麽?司徒绍允屏息以待。







纪云举起左手,字字清楚的说道:「这场比赛,我有异议。」


会场马上被更大的嘈杂声淹没,许多人往司徒绍允这边望来,甚至还说著讽刺的话语,让司徒绍华差点把椅子丢出去、绍铨准备拔刀、绍叶表情没变,但袖中已准备好药粉打算全军通杀…绍采照旧扮演制止弟弟的角色,不时丢几个求助的眼神给司徒绍允。


司徒绍允不理会,他全部的心神都专注在纪云身上。






「纪公子有什麽异议?」

扶风公子-徐风逸一跃上台,问道。

「九号的膝盖。」

纪云仍蹲著身,转头看著被人搀扶的侯长轩-的膝盖。

「纪公子是认为我有放水之嫌?」侯长轩皱起眉:「长轩不注意,以为上场比试造成的擦伤不严重,没想到与楼宫主较量下却突然产生剧痛…」

「剧痛?请说明。」纪云打断侯长轩的话,问道。

「咦?」

「哪里?」

明白纪云问的是疼痛的地方,侯长轩稍微弯下腰,指著膝部肌肉。

「确定?」

「是的,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说的是小腿肚上方凹陷处?」

纪云指著一处,侯长轩点点头。

「你是因为这里突然剧烈疼痛,因而无法站行?」

「是。」

「当时,你是背对著…应该是这样吧?」纪云微微起身,摆出姿势,以手臂为剑,比划了半招,虽然只有半招,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侯长轩的独门招式,难道,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司徒绍允愣下,赶紧否决此一假定,纪云只是模仿当时的动作,怎麽可能马上就能使出?

「……是。」

侯长轩愣了愣,知道纪云是在模仿当时情境,赶紧点头。

「然後,因为剧痛,所以你是这样跌的,然後被打掉了剑…」

真不可思议,司徒绍允微微瞪大了眼,纪云竟然重现当时侯长轩的动作,速度慢归慢,可几乎分毫不差,连剑飞下台的方位都一致。


「当事人自己会没有印象,评审的话应该看得清楚。」

纪云坐在地上,指著自己的膝,望著扶风公子。

「是这样没错。」

扶风公子-徐风逸肯定的回道。

「然後五十号的动作是这样…」纪云站起来,缓缓比著楼水蔺的动作:「划开、转身、拨。」

「……是。」

楼水蔺脸色一沉,没想到纪云会全数记得。

「所以说,那若是五十号所伤…」

「你说是我伤的?」楼水蔺眼神马上变得狠戾:「难道说侯公子是我以暗器所伤?」

「否定。」纪云没有任何动摇,平铺直叙的说道:「我正在进行各项可能的假设,如果是五十号动手,那是何时?如何出手?以他所站的方位,和九号发生疼痛的位置看来,是无法成立,如果是五十号伤的,应该是膝盖的正面…但九号说是反面…也就是内侧发生剧痛,这假设就不对。」纪云望向侯长轩,又道:「那麽,如九号所言,是上场比赛造成的伤所致,疼痛的部位也不符合,上一场与三十一号的比赛,九号是被棍棒擦到膝部,也是正面,而且从衣服痕迹上推测擦伤力道并不大,所以否决此假设。第三种,是九号的旧伤复发,但是这类疼痛应该是缓缓发生,九号应会不自觉有减轻膝盖负担之行为,从
前几场比赛看来,并没有上述动作,所以否定。」


「什麽都不对,那到底是怎样?」

楼水蔺不耐烦的道。

「第三人。」

纪云看著地,缓缓说道。

「如果,九号的伤是由不在台上的某人所伤。」

「你是说有人干预?」

徐风逸往後面一望,作为评核的长老前辈们都默不作声,否定道:「不可能,如果这样各大掌门与前辈不可能没发现。」

「他们看不见。」纪云走到侯长轩之前倒下的地方:「因为九号和五十号会挡住。」

「……你是说……」徐风逸越过纪云的肩,望著台下站著看赛的众人:「有人潜伏在观众之中?」

「无法判定。」

「啊?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徐风逸愣了愣,问。

「否定。」纪云蹲下身,指著自己的眉间:「九号的膝盖高度在此,以距离和重量及速度估算轨迹。」他目光平视,指尖开始移动,往正前方一指,是个莽汉。


众人全跟著纪云的指移动焦点,一看到目标,有人惊呼:「是月鸾宫的奸细?」莽汉涨红了脸正要否认,纪云手臂倏地往下,指向另一有著平凡样貌的青年。

「以射程与抛物线弹道计算,由这个方位、这个位置射出。」

众人望著青年,眼神充满了猜疑,此时恐怕是内心正在交战,司徒绍允想道,该信纪云好呢?还是该否定他的推论?


「啪啪啪……」


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反而拍起手来,赞道。


「颂凌庄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你…这麽说,是你?」

侯长轩愣了下,马上对青年怒目相向。

「侯公子请别动怒,在下只是小小的练习,谁知石头不长眼,还长了翅膀飞上台去打到了你,万请见谅。」

青年笑嘻嘻的躬身作揖。

「公子怎能妨害比试?」

徐风逸质问道。

「我只是拿个碎石子在手中把玩,谁知道玩著玩著就飞上去?真是对不住…」

青年边道著歉边喃喃自语起来。

「大不了取消我的资格好了…啊,不过我一开始就没参加…」


「你……」

侯长轩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下台去。

「扶风公子,这样的比赛显见有异。」

峨眉的静虔师太先开口。

「是,那前辈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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