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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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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宗原本还以为,抓痕会是一个极其有力的证据,如今看来这证据却是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天气炎热,天天穿着一身厚厚的戏服上台演出,可不就得捂出一身痱子来么?
“孙兄?”
眼见孙绍宗竟也出了差池,蒋玉菡这里不由心凉了半截,有心催问几句,却又不好意思给孙绍宗增添压力,直急的也把手放在臀后,好一阵的乱挠——他唱的是主角,自然比旁人捂的更久些。
“蒋兄稍安勿躁,我这里还有旁的线索。”
孙绍宗忙宽慰了他一句,便上前挨个与那些戏攀谈起来,聊的多是‘演什么角色’、‘何时出场’之类的话题,听着压根就与破案无关。
蒋玉菡见状,如何能不心急?
可越是心急,那事情便越是找上门来!
“蒋班主何在?!”
就在孙绍宗盘问到那三名女子时,门外忽然有人拉着长音吆喝了一声。
蒋玉菡闻言色变,紧走几步到了门前,正要挑开帘子,一个清瘦高挑的中年男子,却已然闯了进来!
“周长史!”
蒋玉菡一见此人,便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怎得这么快便来了?”
“呵呵。”
那周长史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又冷嘲热讽道:“周某寻思王爷的口谕,未必能请的动蒋班主大驾,便急着赶了过来,谁知果然被周某给料中了!”
蒋玉菡听他如此说话,却不敢再像方才呵斥那两个豪奴时一般托大,只铁青着脸分辨道:“周长史莫要血口喷人,我几时违抗过王爷的口谕了?”
“是吗?”
周长史故作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即便道:“八成那是两个狗奴才听错了,既是如此——”
说着,他忽然把脸一板,扬声喝骂道:“没听见你们蒋班头都说,不敢违逆王爷的口谕么?!你们这些丢人败兴的贱胚子,竟还敢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莫不是想让本官扒了你们皮?!”
众戏子听了这声喝骂,忙都偷眼去瞧蒋玉菡的脸色,见他虽是铁青着一张脸,却并未出声阻止,便呼啦一下子做了鸟兽散,各自收拾行装准备回府。
谁知那周长史却仍不满意,上前一脚踹翻了个女戏子,又将靴子踩在那笋尖儿也似的胸脯上,一边搓动着,一边冷笑道:“王爷的口谕,是让你们立刻回府,你们这些贱胚子莫非是听不懂人话?!”
戏子们忙又弃了手里的东西,也顾不得衣衫单薄春光外漏,便俯首帖耳的向外走去。
蒋玉菡眼瞧着周长史这般嚣张跋扈,又一口一个贱坯子的叫着,直气的浑身乱抖,却碍于忠顺王的口谕,并不敢出面阻拦。
“且慢!”
便在此时,孙绍宗忽然伸手挡住了那些戏子,开口道:“其它人周长史尽可带走,可人犯却是我顺天府当场擒获的,怕是不方便让您带回王府。”
蒋玉菡听了这话,顿觉眼前一亮,虽说此事他终究还是要给忠顺王一个交代,但只要能提前查出真凶,便可以避免戏班上下,被这周长史狠狠折辱了!
故而他连忙问道:“孙兄可是已经查出什么眉目了?!”
周长史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虎着脸道:“孙大人,令兄那神机营的差事,还是我帮着去兵部勘合的,此事……”
“还请周大人见谅。”
孙绍宗冲他拱了拱手,坦然道:“我这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推脱不得。”
跟着,他又苦笑着两手一摊:“再说今儿演的是《孙公案》,我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若换成是旁人,即便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周长史也未必会给对方面子。
但这孙家兄弟却也是王爷看重之人,又不似蒋玉菡一般,及到了王府的权柄之争,因此周长史倒也不好真个与他撕破了面皮。
故而沉吟片刻,周长史便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周某便给孙大人一个面子——如果你能当面指认出凶手,周某也便在王爷面前担些责难,将这人犯交由你们顺天府处置。”
顿了顿,他又冷笑道:“若是孙大人不能指认出凶手,或者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周某职责在身,怕也只能得罪了!”
第389章 梨园梦断()
其实周长史要是仗着王府的势力,肆意蛮干的话,孙绍宗还真就拿他没辙。
因此听他松了口,孙绍宗心下也是暗松了一口气,拱手笑道:“其实孙某能查出真凶,也还要多谢周大人的襄助。”
“我?”
周长史被他说的一愣,莫名其妙道:“周某刚刚赶到此地,又不曾做过什么,怎得便襄助了孙大人?”
“谁说周大人没做过什么?”
孙绍宗一本正经的指着他脚下:“您方才不是一脚,便将这真凶踹翻在地了么?”
“什么?!”
周长史身子一侧歪,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惊诧莫名的打量着那女戏子,可见她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委实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凶徒,便又忍不住质疑道:“孙大人不会是信口开河吧?哪有那么巧,周某随便一脚,便踹在了真凶身上?”
“周大人莫要谦虚。”
孙绍宗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原本还真没有怀疑到她身上,直到她被周长史一脚踹翻在地……”
说着,孙绍宗忽然上前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然后将她的左手掌心朝上,缓缓按压在了地上,口中解释道:“我忽然发现,她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反应,而正是这个反应,让我逐渐茅塞顿开!”
说话间,就见那女戏子先是满脸的惶恐,紧接着五官骤然一紧,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左手拼命的一挣,便脱离了孙绍宗的压制。
“对,就是这等反应!”
孙绍宗直起身子,盯着那女子冷笑道:“当时你小腹挨了一脚,左手手背却只是不轻不重的磕在了地上,若换成是常人,头一个反应自然是要护住小腹,但你却是立刻将左手高高举起,然后才想到了小腹上的痛楚。”
“也就是说,对你而言,那轻轻一磕带来的痛楚,还要超出周长史那一脚的威力。”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因此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手背,发现上面只是有些异样的红润,应该是摩擦或者抓挠留下的,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浮肿、骨折、或者外伤的痕迹。”
“既然如此,你那剧烈的痛楚,又是从何而来?”
“当时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将之前发现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死者口腔内部,留有曾被人捂住嘴巴的痕迹,后面墙壁上也有剧烈摩擦过的痕迹,偏偏他那紧贴着墙壁的后脑勺上,却是干净的有些过分。”
“本来我一直很纳闷,这墙上的擦痕究竟是怎么弄上去的,又是为什么弄上去的?”
“直到我将你手背上的伤口,和那擦痕对应起来,这才恍然大悟!”
“你应该是在叫开厕门之后,便主动向那祝二献吻,用自己的嘴封住了祝二的嘴。”
“在行凶之前,因为担心祝二会挣脱这口齿交缠,你又用左手揽住了祝二的后颈——因此祝二被利器刺入心脏,开始拼命挣扎的时候,被压在墙壁上摩擦的,正是你左手的手背!”
“而那墙壁上的漆皮被蹭掉之后,便露出了许多细小的毛刺儿,在那激烈的挣扎摩擦之下,有一些刺入了你的皮肉中,应该也是顺理成章的推断吧?”
“而这,也正是你那莫名痛楚的来历!”
说到这里,孙绍宗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女子问道:“却不知,本官说的是也不是?”
还不等那女戏子回应,蒋玉菡便头一个按捺不住了,上前扣住那女戏子的左手,在她手背上揉捏起来!
“啊~!”
还没怎么发力,那女子便痛的五官位移,尖叫道:“班主饶命啊!我……我手背上的确扎了木刺儿,可却是在别处……在别处扎上的!”
蒋玉菡哪里肯信?
非但不停,反而又加了几分力道,精致的脸蛋上更是堆满了狞笑:“贱婢!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若真是在别处扎上的木刺,那在被孙大人点破之前,你为何不说?!”
“冤枉、冤枉啊!”
那女子手背上的木刺显然不止一根,被这重重揉搓,直痛的五官都扭曲起来,嘴里却仍是尖声喊冤道:“孙大人方才未曾问起,奴婢……奴婢哪里晓得,这木刺竟和祝二被杀有关?!”
虽说她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但事到如今,蒋玉菡却如何肯听?
正待再让她多吃些苦头,一旁的周长史却忽然冷笑道:“蒋班主这般心急火燎的,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
说着,又向孙绍宗质疑道:“孙大人,只凭她手背上有几根木刺,怕是定不了杀人的重罪吧?”
孙绍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如果是普通的木刺,自然不成——可那茅厕里的木板却都是刷过漆的,若是从她手背上挑出的木刺,能瞧出同样的漆色与木质,岂不便是铁证如山了么?!”
蒋玉菡一听这话大喜,急忙喊道:“快、快去也取几根针来,我倒要看看在铁证面前,这贱婢还敢不敢喊冤!”
这一声令下看,立刻有几个戏子飞也似的寻来了针线包。
蒋玉菡取了一枚缝衣针,正待亲自从皮肉里剜刺,那女戏子的心理防线却已然崩溃了,掩面悲声道:“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我……我不过是……不过就是想演个‘角儿’罢了,祝二明明答应要向班主举荐我,可那狗贼……那狗贼骗了我的身子,却反倒让金宝那贱人得了好处!”
说到这里,她忽然将手放了下来,那布满血丝的瞳孔,在人群中来回寻索着,口中咬牙切齿的道:“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可戏班上下,谁不晓得我和金宝最是不对付!他既然这般耍弄我,也便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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