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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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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虚弱的推开。
端着药碗的是田丰,抚起他的是郭图和逢纪,脑子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愣了好一阵,他望向窗帘漆黑的夜色,昏迷前的一些画面零零碎碎的组合起来,甚至曾经以往的一些记忆也在一一浮现。
逢之庶子,后出于成。一直是他刻意忘记的实事,是从弟袁术一直看不起的地方,并非看不起他是庶子,而是另一些让袁氏名门尴尬的私密,这也是当初向来和睦的兄弟变得针锋相对的私密。
他的父亲是袁逢没错,但他的母亲却是伯父袁成家中的某位女性,正巧袁成无后这才默许了袁绍这个儿子,袁逢出于好听,便以兄弟无后为由,过继于对方,便与袁绍叔侄相称。这些事情,却是袁术在讥讽时告诉他的,后来也得到佐证。
这是袁绍心中的一根刺,他一直以来想将袁家抬到更高的位置,来洗清自己这身污秽,明知董卓乃是豺狼,也要假借大将军何进的名义招进京畿,天下想要大乱,就要想从龙庭开始,只要天下乱起来,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家族才有可能真正站上皇族的位置,这一路走来,或许沾满血腥、踏着无数人的尸骨,比如韩馥、比如公孙瓒,统一了北方四州,交厚鲜卑、乌桓,再携大势南下,这天下就无人能挡了,然而——
画面停在高览断头,他气的喷出鲜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公孙止可带兵追袭在后?”声音虚弱的开口,袁绍伸手取过药碗,喝了一口,只是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郭图轻轻抚顺主公的后背,轻声道:“公孙止没追来,咱们正回邺城的途中,已过去两三日了……”
“以那头狼的秉性,若是占势,岂会山善罢甘休……此时不趁胜掩杀,想来真是到了强弩以末的关头……他杀高……咳咳咳……高览的时候……就该挥军杀过去……元皓误我。”
郭图、逢纪对视一眼:“正是如此。”
对面,田丰愕然看他俩一阵,心里明白眼下要给袁绍顺气,只得点头:“……主公骂的是,丰不该阻拦,但主公该念士卒从邺城到的故安,作战千里,厮杀数十场,已是精疲力竭,寒冬已至,该是罢兵的时候了。”
“元皓啊,刚是我随意而说,你莫要与他俩交织一气……”袁绍摆摆手,笑了一下,将碗底药渣喝尽,递还空碗时,沉默了片刻,“……其实我也知,不能再打下去了,为区区一头白狼而放任此时无主的幽州不顾,非大丈夫所为。”
田丰将空碗放下,点了点头:“原来主公早已腹案,是丰多虑了。”
袁绍喝下温热的汤药后,振了振精神,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清醒分析事情,随后马车停下,招来军中重要的将领,铺开幽州地图与众人看了半响,手指点在地图上:“……幽州无主,刘虞旧部鲜于辅、田畴、齐周、赵该等人估计想要推刘虞之子刘和为刺史,此子从袁公路那里回来不久,趁他尚未站稳脚跟,先行将广阳、泉州以及右北平掌握在手中形成合围之势,他若聪明就该知道大势所趋之理了……”
话语顿了顿,目光看向周围诸将,逐一点名:“颜良袭广阳……你伤可有大碍?”对面,众人中,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将领拱手,抬高声调:“末将无碍,些许小伤而已,就算再与那恶汉交战也无妨。”
“嗯……不过还是注意一些,我让郭援为你副将,领兵一万占广阳。”声音在说,诸将中,身形威猛刚健,相貌丑恶狰狞,持一杆月牙戟的将领朗声领命。袁绍看他一眼,随后扫向众人,声音低沉缓慢开口:“文丑袭泉州,然后折道汇合广阳进兵逼迫蓟城,张郃不在,剩下韩猛率一路人马长途攻右北平,十一月底,合兵蓟城。”
“幽州不过只是一些游兵散勇,这种形式下没有公孙止那头狼阻挠,还打不下来……”他看着众人,声音斩钉截铁:“……大伙不如卸甲归田务农!”
“是!”颜良文丑众将齐声喝道。
正待众将散去,麹义却未走,见那边身影要返回车厢,连忙上前,语气着急:“主公,义连战数场皆有胜绩,为何独不用末将……那日追袭公孙止,若用末将,定能斩将夺旗,献首级于马前。”
“你在质问我?”踏上车撵的身影停了一下,袁绍微微皱眉侧过脸来,对方挺了挺胸膛:“主公,该知晓,末将所领精兵且是其余将领所比,虽只有八百,但只要主公信任,给予扩充,定能成为天下强兵……”
“呵呵……”袁绍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再说吧……你且退下,驻防我周围,不可擅自离去。”
随后,车厢门扇呯的关上,驾车的士卒抽响鞭子,车辕缓缓驶离,麹义僵立在那里,咬牙捏拳,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
“……末将不比他们差……为何不用……”
语气森然。
十一月初,袁绍回到邺城,幕府中名为审配的文士,将那日于毒围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三万……为何到了我耳中却是六万……。”
呯的一声,瓷器摔碎在地上,碎片弹出门槛,袁绍举着手指咆哮:“蒋奇……我要杀他的头……我要杀他全家……谎报军情……其罪当诛……咳咳……”
脸色挣的通红,瞪目欲裂的身影摇摇晃晃起来。
“主公,蒋将军虽有错,但亦有守城之功……主公……主公……”审配见事不对,连忙冲上去将欲倒下的身影搀扶,扭头大叫:“来人……快传医匠……”
整个府衙慌乱成一团,望着被众侍卫抬走的袁绍时,审配愣在原地,显然不明白自己已替公孙止送上一记难得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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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远去常山。
白袍、白马、孤枪,穿行过山麓,一路自北踏入了常山地界,隔河而望,真定已是近在眼前,数年前,抱着北上杀胡虏的信念去往幽州,跟随白马将军纵横草原,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那般思念家乡亲人,但那日见到一个父亲,为了儿子所做出的牺牲,心里埋藏许久的东西浮了上来。
总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或遗忘,只是埋心的深处而已。
“不知兄长在家如何……恩师还健在否……”
他骑马持枪望着涛涛东流的河水,反而有些近乡情怯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赵云的刀()
秋末似鲤尾波澜轻摇,人间凛冬袭来。
叮叮当当铜铃声轻响在山麓。
枯黄的梧桐叶层层叠叠铺在山野,满山泛起一片淡然的黄色,步履踩过落叶,沙沙声从远方过来,铺满落叶的小道上,一人一马缓缓而行,迟疑着,已放慢了脚步许久,数年未见的老人,他怕见到的只是一尊灵牌。
赵云望着道路的尽头那间破旧的小院轮廓好一阵,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牵马过去,土培垒起的院墙并不高大,看上去有许多年头了,站在院门前,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颤抖的伸出手推了推,院门开了,里面画面一点点从扩大的缝隙中进入眼帘,满院的枯黄,破旧的窗户,偶尔一片落叶从那颗粗大的梧桐树上飘落,一张石桌,两张石凳落满了灰尘。
“师父他已不坐这里了么”
轻微的呢喃,披风拂过门槛,犹豫的身影走入院中,低垂的屋檐已没有人迹,院中的梧桐树下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在挥动手中枪棒,脚步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赵云望着对面屋檐下的门扇,已没有了勇气再去推开。
“师父”
步子向后退,退到院门外,轻轻的将院门阖上,转身离开。马背上,他回望那座小院,有些记忆里,对院中曾经存在过的老人,赵云是崇敬的,但几年前自己想要离开去往更北的地方闯荡,师父是极力反对。
“练武之人,心当坚韧你有,心要狠,你还不够习武大道,一颗石子就会绊倒你摔的头破血流。”
时光的冲刷,若是今日自己不回来,这句话渐渐的也在赵云脑海中淡忘过去,下山的路还很长,但离家不会太远了。家中兄长,在赵云离开家乡没过多久就已成家,往后的军中也有书信联系,后来又没有了,大概世道变的艰难,千里迢迢,一封书信说不定半道上就遗失了
常山真定乃是北方重镇之一,赵云的家乡却是真定外数十里一处村子,离开几年是什么样的,回来时也没有多少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比前几年更加破败了一些,村头的牌匾已模糊不清,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了。
这世道说乱不乱,若非老主公公孙瓒不打来冀州,应该是不乱的,如今兵事停息,官府还是会来治理,赵云的性格并不要强,在幽州这些年几次想要将兄长一家接过去,可到了幽州,也不知如何安排兄长一家怎么过活,毕竟他低不下脸来为大兄求一份差事,不过眼下,兄长在本地应该还是能安稳的生活,也不知愿不愿意随自己去上谷郡,哪里该是过得更好一些,亲人团聚身侧,心也会安稳许多。
想到这里,赵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踏入村中不久,天光已是西斜下来,村中错落的土屋少有出来,偶尔听到几声犬吠,有人打开破烂的房门探头看了一眼,见是赵云牵马回来,连忙又缩了回去,呯的关上门。
“是赵云回来了”
“这下事情可能要闹大了都两年了怎么就回来了呢”屋中声音轻响,与人低声交谈。
牵马走过屋檐的身影皱了皱眉,这与他当初离开真定时有些不一样然而他并未细想,牵着马加快了脚步,朝村后的自家过去,房巷的拐角迎面一道身影过来,身形高长,白面短须,一身粗布短衣在寒天里显得有些落魄,赵云却是认识他,对方也是惊诧的叫出声:“子龙你你回来?”
“是啊刚回来,走!随我一起回家里,我在山中打了一些野味,回去打理了,与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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