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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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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礼实在是太重了,本官何德何能,也配持有这明阳公的真迹么?”问何德何能,也就是在问,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不上你就收回去。
“韩大人多虑了,我陆家前些时日在海上被劫了点东西,这东西不管是谁劫的,总归是要回到陆上来。家里派我来苏州是找东西的,我陆家办事自然有陆家的办法倒不劳韩大人费心,只是来苏州办事自然要拜访韩大人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陆文年纪尚浅若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太周全韩大人指点一二也就是了,韩大人乃大才,能得大人指点是陆某的荣幸。”小天的话意思是,我陆家的东西被劫了,什么东西你别管,反正小爷得找回来,至于怎么找回来你也别管,小爷我自有办法,之所以今天过来找你是来拜码头来了,小爷我是强龙你就是地头蛇,送你这礼物是因为小爷我要是闹大了你得给小爷我兜住,兜住了咱们就是朋友,我代表姓陆的接受你的友谊。
这话一出杀伤力当真不小,这韩仁斌本就怀疑这小天是陆炳的什么人,闻得此言哪还有疑虑,虽然小天自始至终都没提陆炳半个字,可如此做派除了他家还能有谁,难道让人家张嘴闭嘴的告诉你我爹或我大爷是陆炳么。至于人家要干什么,笑话,锦衣卫办事还要通知你不成,让你帮着兜一下是给你面子,嘉靖年间的锦衣卫差不多是整个明朝历史最牛气的锦衣卫了,不需要巴结锦衣卫的人有,但不怕得罪锦衣卫的,可以说除了嘉靖本人以外,没有。
既然是锦衣卫办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收下礼物好生伺候也就是了,啥?你说锦衣卫办事为啥这么不爽利,没听人家说这是陆家的私事么,你哪知耳朵听人家说自己是锦衣卫了。
李大胆等人住在了府衙知府大人安排的豪华客房里,只感觉浑身透着不自在,韩仁斌很识趣的没有问为啥这护卫总是寸步不离的。“本以为读书人都是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呆子,今日跟随乐兄出来,才知道经天地之纬之才原来如此可怕。你那卷轴上写了什么,怎么让堂堂知府大人如此恭敬?”随着小天来到苏州城的表现李大胆已经将小天兄弟升级为了乐兄。
“他对我恭敬不是因为我给他的卷轴,而是因为我说我姓陆。我给他那卷轴,只是要让他相信我姓陆罢了。”
李大胆似懂非懂,只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高深莫测,一举一动都让人难以理解,有心想问这销赃为啥要往这衙门里钻,却不敢问出口。小天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要做的事其实和那韩仁斌没有半点关系,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那人就该来找我了,今天已经没事了,睡吧”。小天并没有解释他在等谁,李大胆也没有问,估计他也知道是谁他肯定不认识,问了也白问。
第二天,李大胆刚起没多久,正准备享受知府大人精心准备的苏州船点当早饭,就见昨天那门房疾步走来,先是向着李大胆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不知陆公子现在可是醒了,门外织造局的黄公公求见。”尽管李大胆并不知道这黄公公是何许人也,但他知道,乐天兄弟等的人,来了。
第九章 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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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在正德年间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不要说八虎中的刘瑾之流,就是随便一个没卵子的出了京城都得当爷爷一样供着,黄公公有时候就想,要是自己能生在正德年间,他韩仁斌肯定会跟条狗一样听话,哪用得着像现在一样憋屈。可惜黄公公生不逢时,晚生了几十年生在了嘉靖。嘉靖朝的太监绝对是整个大明朝最憋屈的太监,没有之一。伟大的嘉靖大帝从来都不掩饰他对太监的厌恶,前朝威名赫赫的东厂在嘉靖朝连维持基本运转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小小的苏州织造了。
后世有句话,所谓的历史就是一部政治斗争史,这话大概是没错的,整个明朝历史,除了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个猛人以外,所有的政治斗争的方向基本上都是皇权与臣权的斗争,表现形式,就是内廷与内阁的斗争,激烈点的,就是太监和文官的斗争。典型就是正德朝,矛盾的激烈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最后以文官集团的大获全胜告终,刘瑾被造反,八虎倒台,连正德自己也稀里糊涂的死了,继承皇位的是他压根儿不认识的嘉靖。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嘉靖朝是个例外,嘉靖皇帝应该说是一个政治天赋点满的皇帝,皇权与臣权之间并没有太监作为缓冲,而是直接顶着来,经过最初的几年不成熟的斗争,大礼仪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政治成熟的嘉靖大帝干脆从文臣里面找了个太监,也就是严嵩,皇权与臣权的矛盾被嘉靖硬是变成了严嵩与其他大臣的矛盾。
这样的斗争形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只有嘉靖这样的牛人敢这么玩儿,而且玩的还挺好。可他这玩法太监们就尴尬了呀,当了太监以后咱就没法改专业了不是,像黄公公这样的好歹也是个高级太监,还是宫里黄锦的义子,可在苏州这繁花似锦的人间天堂愣是啥都不敢做,各个衙门的头头脑脑全都是他祖宗,出门还得被人指点说他贪财不法,他喵的其实他贪的还没韩仁斌一零头多。
既然是祖宗当然得供着,像韩仁斌这样的地方大员自然是时刻关注的,昨天晚上得到消息,陆大人家的公子来了,就住在他后衙。知道这消息后的黄公公一晚上都没咋睡,就琢磨着这位爷来苏州到底干啥,可是不管干啥吧,总得给人家请安不是。你说为啥要给他请安?要说这嘉靖为啥能不靠太监却这么牛气,当然是因为锦衣卫了,陆炳是嘉靖的奶兄弟,就是说陆炳的亲妈就是嘉靖的奶妈,人家一个锅里吃饭的都是兄弟,何况这俩人是一个胸脯吸奶了。再加上嘉靖十五岁以前就是个藩王,自然没有皇室的架子,和陆炳好的就跟一个人一样,这也就导致了东厂直接变成了锦衣卫的下属单位似的,东厂的厂督见了陆炳是要下跪磕头的。所有的太监见了陆炳都得磕头,人家家里的子侄来你的地头上你敢不去请安?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李大胆是不明白的,眼前这太监哪里是来拜访的,这分明是来当奴才的么。以前的李大胆一直以为鞍前马后是个形容词,现在看见黄大太监才知道,这简直太他妈贴切了。不说冒充陆家的小天,他这个冒充的护卫头子都已经舒服的晕了,啥,你说具体都干了啥,哼,老子这么跟你说吧,这两天老子尿尿都没用手扶!
两天的时间李大胆知道了**的滋味,想想以前,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人家黄公公安排的多么妥帖,第一天上午松鹤楼,包场,看人家那松鼠桂鱼做的,什么掌柜厨子店小二,溜溜的拍成一排,只要稍微皱一下眉头,马上把你刚才夹的那道菜给撤了换新的。第一天下午,听评弹,那茶是什么茶李大胆是不懂的,反正挺好喝的,重点是台上那排成三排弹奏的戏子,一水的二八芳龄小姑娘,穿着素雅,哪都包着,可那紧紧的料子半透不透,勾勒出每个女子身上的玲珑身段,诺大的茶楼就他们几个人,只看那台上的小女子那眉眼这个抛啊,都接不住。晚上当然是睡在画舫了,谁回衙门睡去不是让驴踢了么,第二天早起之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以前还觉得李燕那样的女子就很漂亮了,现在,哼,庸脂俗粉。第二天吃过船点之后去泡了澡,你说泡澡有啥意思?整个澡堂除了他和小天以外就没第三个男人,你说包场?不是,这不都是女宾么。**啊!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李大胆只觉得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日子,就是小天马上把他卖了李大胆都不恨他。也许是该办正事了,也许是乐天兄弟也站不起来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们拜访了苏州织造局,与各个富商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哎?黄公公你这是干啥,咋还给我银子,低头一看,银票,五千两,这是不是代表着任务完成了?
第三天,乐小天和李大胆辞别了泪眼婆裟的黄公公,李大胆特想说一句,我舍不得你呀。好歹还知道,这趟来苏州是有任务的。
李大胆知道,乐小天这两天做的一切一定不是跟他一样享受生活,恐怕每一件事情都有深意,以他的智商是肯定看不懂了,只能等回岛上再问了。“这两天收了不少银子吧,找个信得过的兄弟再城里买些东西吧,你不要亲自去,黄公公那五千两就让兄弟们分了吧,咱们在这苏州城也差不多待到头了”除了黄公公那五千两,李大胆陆陆续续从各个富商手里也收了不少,加起来也差不多快一万两了。其实这样算下,当初立的军令状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那一船货物却愣是一点都没动。
“是”不自觉,这位李家未来继承人,和小天调换了位置。
苏州这个局是小天苦思了两天的结果,他的目标一开始就钉在了织造局,只是直接去织造局冒充陆家人太容易穿帮了,虽说东厂现在是个板凳衙门,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天这点斤两很难蒙混过关,更何况现在的东厂俨然已经成了锦衣卫的狗腿子,织造局和苏州锦衣卫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人家门冒充人家顶头上司的子侄肯定是一查一个准。所以,韩仁斌就至关重要。小天一通忽悠加上他自己写的那篇赝品书法让韩仁斌基本相信了小天的身份,最妙的是他并没有让韩仁斌帮他办任何事,除了在他那睡了一觉以外啥也没干,韩仁斌自然不会去查他的身份。只要韩仁斌认可了小天姓陆,这局就基本成一半了,黄公公自然不会认为小天是假的,至于锦衣卫在苏州的外派人员,不认识很正常,你一个外地办事处的员工不认识集团董事长的侄子甚至儿子一点毛病没有。人家来苏州是来找知府大人有事,跟锦衣卫没关系,为啥要提前通知你?小天这局之所以能成功布上就是利用了锦衣卫的神秘性和特殊性,在韩仁斌眼里,陆公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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