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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1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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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正帝闻言,干咳了声,他知道许多人都对飞扬跋扈的朱正杰不爽。
朱正杰不是贾环那种飞扬跋扈,贾环的飞扬跋扈,只有在旁人招惹他的时候,他才会张扬。
而朱正杰,却如同一条疯狗一般,饱含攻击性,见谁咬谁。
他最放肆时,敢见赢祥而不跪……
虽然被隆正帝教训了一通,却依旧没多大收敛。
此刻隆正帝听出赢祥话中之意,他先看了看左右,见只有远处殿门处才有一小黄门在,连苏培盛都出去办事了,才道:“十三弟,朱正杰不过是朕养的一条恶犬,等咬完该咬的人,这条恶犬也就无用了。到时候,杀了安抚人心便是。
这是帝王之道,历代君主,无不以此清理朝纲。
十三弟且再忍忍吧……”
……
“今古山河无定据。
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
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
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
深山夕照深秋雨。”
听风水榭内,静谧无声。
众女子痴痴的望着林黛玉笔下那张纸笺,好似那不是一张纸笺,而是一位……多情公子。
唯有赢杏儿的面色古怪,趁着其余人都出神之际,她悄声问林黛玉道:“这真是他写的?”
林黛玉断然否定道:“不是。”
赢杏儿嘴角抽了抽,眼神嗔视着林黛玉。
林黛玉小眼神比赢杏儿灵动多了,眨了眨后,俏皮一笑。
那些人虽然没甚恶意,可她也不愿别人笑话贾环粗鄙不文。
“一往情深深几许。
深山夕照深秋雨。”
杜真喃喃自语,念了一遍又一遍。
脑海中,却已是勾勒出一偏偏浊玉公子,身着白袍,腰悬宝剑,眼若星辰,眸色忧郁。
龙蟠凤逸,倚立星辰下。
他允文允武,洒脱不羁。
他重情重义,且从不倚红偎翠……
这世上,竟有此等郎君。
一旁处,林黛玉和赢杏儿见靠在跟前的杜真,面若桃红,眼若秋波,呼吸急促,眼神迷离,两人将将是“过来人”,岂有不明白这丫头动情之理?
偏两人都受了某三孙子的影响,性子里都带着促狭气,两人你看我一眼,我抛你一眼,暗自偷乐。
杜真毕竟不是傻子,没有完全沉迷。
感觉到身旁的动静后,先是俏脸一红,随即正色道:“林兄,这两首词,当真是宁侯所作?”
林黛玉反问道:“杜兄,你定是饱读诗词的,你可曾在前人的诗集词卷中,看过这二首词?”
杜真缓缓摇了摇头,看着林黛玉几上的纸笺,真心爱到骨子里去了,叹息道:“这样好的词,自宋以来,又见过几首?若是前人所为,又岂能默默于世……
真真想不到,宁侯竟然……如此才华。”
别人虽有疑惑的,但却不好当着林黛玉的面说出。
刚才林黛玉写下这二首词,本就是为了贾环张目。
她们又找不出证据,说见过这二首词,所以也只能咬牙认了……
却不想,她们忍得住,林黛玉自己却咯咯笑起来,道:“诸位兄台切莫当真……”
“嗯?”
杜真等人闻言一怔,疑惑道:“莫当真?”
林黛玉笑道:“我也不知这词到底是不是环儿所作,他自己却从不承认,只说是家里牧场上放牧的鞑子,族里出了个了不得的人才,作了这些好词。”
“什么?鞑子,怎么可能?”
一群姑娘惊的纷纷站起身来,满脸不信的齐声问道。
林黛玉道:“他只是这样说,可我们府上的姊妹们,后来寻了好些婆子去庄子上问,也没问出有过这样一个人……”
“啊!我知道了!”
杜真忽然叫了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去。
她一脸肯定道:“我听我爹爹说,贾……宁侯最不喜文官,也看不起读书人。所以,他才将这样好的词,托名为骚鞑子所作。”
“哎呀!杜兄说的定然没错!我也听我爹爹说过,当初,宁侯还在金殿上脱了靴子,丢在兰台寺御史大夫庄宁发的脸上,嘻嘻!”
一个模样娇笑的“公子”乐不可支的捂嘴笑道。
另一个亦十分激动道:“这不算什么,你们忘了前会儿那事,就是今科状元李梦飞……”
“噗嗤!”
这位还没说完,众人早已笑成一团。
杜真见林黛玉还在懵懂,便笑着解释道:“金科状元李梦飞皇榜提名后,御街夸功。
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好不得意。
偏偏路过东来顺时,一根……哈哈……一根油乎乎的鸡腿从天而降,摔在了李状元的脸上。
而这支鸡腿,便为宁侯所丢……哈哈哈!”
这些平日里行不带风、笑不露齿的闺阁女子,到了这处,换上男装,是真的放松了起来。
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钗散鬓乱也不顾。
想想贾环做的那些大胆刺激的事,就让她们激动的面色潮红……
男不坏女不爱,这是自古不变的至理。
哪个人心底没有邪恶因子?
越是被拘束的很了,越是向往。
林黛玉也在乐,她还真没听贾环说起过这事。
唯有赢杏儿,本也在笑。
可遥遥看到一嬷嬷面色苍白的站在不远处假山后冲她招手,她心里一沉,便先告辞诸人,出了水榭。
“公主快走,杜伦谋反案发,那条疯狗请了旨意,正带着番子来抓人。凡是杜府的人,全都要捉拿。”
那嬷嬷是赢杏儿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平日里不苟言笑,从无今日这般慌张过。
赢杏儿闻言,面色变了变,却没有像那嬷嬷一般张慌,她沉声道:“中车府的番子还有多远?”
嬷嬷急道:“消息封锁的太死,他们出了宫,我们的人才得到准信儿。这会儿,怕已经到了前门。公主,快走吧,先从后门躲开这一茬再说。那条疯狗,特意从紫宸书房请来了旨意,他是专门冲公主而来的!”
赢杏儿闻言,大眼睛明亮的骇人。
她缓缓的摇摇头,道:“不能走,走了,反而显得心虚,落了下乘……”
嬷嬷急道:“可是公主,那条疯狗带了那位的旨意啊!”
忽然,前院里传来的一阵暴起的哭叫声。
赢杏儿附耳对嬷嬷急速说了几句后,折身回到听风水榭。
此刻,众人哪里还有之前的快意玩笑,无不面色惨白。
都中清洗了数月,真真是灭门无数,她们能够出来游走,就证明她们不是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懵懂小姐。
所以,她们明白前院的哭喊声,代表着什么。
杜真面色煞白的看着赢杏儿,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然而,赢杏儿却只是叹息一声……
她没有办法救杜家,也不愿骗她。
赢杏儿走到有些紧张的林黛玉身边,轻声道:“林妹妹,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
就在都中风云乍起时,西域,齐尔齐斯河畔,两方钢铁洪流,也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风!”
“风!”
“大风!!”
此为秦军口号,似后世美帝呼叫远程轰炸一般,随着口号响起,当真平地生风。
黑风骤起!
五千重甲铁骑,每人都手持一柄重装手弩。
瞄准的对象,却不是哥萨克马上的骑士,而是敌方的战马。
若是对上寻常重甲铁骑,这般战法显然不靠谱。
因为重甲甲具,是连人带马一起装备的。
整匹战马,除了马腿和马尾,就连马面都被甲具遮掩,唯露出两眼。
这种情况下,想要射杀战马,需要极高的水准和极大的代价。
往往得不偿失。
但目前的情况,却又不同。
因为对方是用铁链,将战马相连。
形成铜墙铁壁。
所以,这五千柄重装强弩,哪怕只有五十只箭奏效。
那么当先的链子铁甲阵,就会不攻自破。
也的确是如此。
当第一匹链甲战马因不幸被射穿马眼,哀鸣倒地时,不可一世的铜墙铁壁,便慢了下来。
当第十匹链甲战马倒地时,厄罗斯哥萨克的冲锋速度,便陷入了泥沼。
对于重甲铁骑而言,速度,便意味着生命。
失去了速度,便象征着死亡。
大秦御林重甲凭借着速度的优势和绝大的冲力,用长枪轻易刺破了敌人的铁甲,完成了屠杀。
叶道星,磨剑二十年,初次亮相,确实光彩。
只是,第一列链甲马,也只有一千五百人。
即使击败这一前锋,后续,还有足足七千重甲铁骑,在等着叶道星。
叶道星浑然不惧,铁戟向前,怒声咆哮:“大丈夫建功立业,马踏河山,便在今朝!儿郎们,随我杀!!”
“风!”
“大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听风水榭 (下)()
战争,在纸面上,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
即使幻想,也多是万马奔腾,波澜壮阔,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人人皆可指点江山。
可是唯有身临其境,方能真实的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那其实毫无美感。
头颅与血肉横飞,嘶吼与哀嚎齐鸣。
也唯有真正的经历过战争,才会明白,这二字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斑斑血泪!
薛宝琴随其父,自幼便去过许多名山大川,今古战场。
听着其父吟诵那些名传千古的怀古佳作,每每让其无比神往。
因此,方想亲眼目睹一番,战争的壮观,是否有如诗作那般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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