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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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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做男孩子打扮的少女跑过来,坐在两人桌边:“爹!这冰饮味道真好,不过做法倒也简单,等回家了,女儿给你做。”
这是刘子瞻的女儿,丫头身子却是个男孩性子,平时连厨房都不去的人,会突然想起来孝敬爹了?还不是看上了人家魏公子,想显摆两下?刘子瞻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哼!”刘子瞻还没说话,角落里一个小伙子就冷哼一声,站起来了,朝刘子瞻拱手道,“掌柜的,我牙疼吃不了冰的,我去看马。”说完就自己出去了。
女孩瞪他背影,小声音骂道:“装什么装?齐齐哈尔外面胡匪都不见一个,现在硝石都交卸了,反而会有人惦记马?可笑!”
刘子瞻暗暗叹息,这些小儿女间的恩怨情仇,让这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也感到头疼。
魏瀚海没说话,吃完了冰饮后就打量着店铺的装潢,他男生女相,一双丹凤眸眯起来,颇有几分倜傥风度。
女孩看的心里高兴,觉得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不像贺勇那副小肚鸡肠的样子,看了让人生厌。
旁边小二来殷勤的添茶水,刘子瞻赶忙说不用,这顿冰饮是魏公子请客,花了十五两银子,已经是格外的破费了,再加茶水钱实在是过意不去。
小二却笑嘻嘻的说道:“客官,这茶是不要钱的。”刘子瞻这才让他倒茶。
“容小的多句嘴,外面日头大,看马的客官太辛苦了,不妨让他进来坐着吧。马都拴好了丢不了的,我们这边别说丢马,就是丢捆草料的事情都没听说过。”
刘子瞻没接他话茬,倒是魏瀚海问道:“我看这齐齐哈尔也是座大城,每天人流熙熙攘攘,就算本地人老实本分,难道外地人就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吗?”
小二倒好了茶,开始收拾白瓷,笑道:“倒是也有手脚不干净的,但总是过不了多久就被官爷抓住,况且来齐齐哈尔的大都是行商伙计,人家一趟下来,赚的银子厚厚一沓,还会在乎几匹马吗?”
刘子瞻摸了摸胸口的十几张银票,觉得一沓这个说法倒也恰当。
魏瀚海又问:“那赚不到银子,亏了本的呢?没有铤而走险的?”
这回把小二难住了,想了许久道:“这个……客官,小的还没听说哪位亏了本,现在城里什么都贵,就是从城外砍捆木柴进来,都能卖上个好价钱……”
魏瀚海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赏了小二一块碎银子,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刘子瞻暗自嘀咕:“什么都贵?那城里的人岂不是没了活路了?奇怪……”
“爹爹你看!有龙舟!”女孩抓着刘子瞻的衣服,指着门外,十几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扛着一艘狭长的龙舟向远处去了,身后还有一大群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浩浩荡荡。
架不住女儿的哀求,刘子瞻领着伙计们加入那看热闹的人群,魏公子想了想也走了过去。
齐齐哈尔就在嫩江之濒,端午赛龙舟古已有之,随着山东难民到来,赛龙舟的风俗便更为盛大。
刘子瞻领着众人登上一处高地,远远可以看到整个壮阔江面。
只见天地间一条银波流淌,江面宽阔,江水涌动,向远方延伸,无边无垠。岸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农田,乡间小路蜿蜒曲折,草木繁花点缀其间,也是一样的在江边平原上无限蔓延。
好一派雄浑壮阔之景!
江面上十数条龙舟一字排开,红黄蓝绿颜色各异,划船手也都穿着对应颜色的衣物,跃跃欲试。
江边一个高台耸立,高台上摆满了香案,香案上摆着香烛,点着纸钱,供奉以瓜果、牛羊肉、粽子等各色贡品,一个巫师模样的正在香案边又蹦又跳念念有词,这是在祭祀河龙王,祈求全年的风调雨顺。
即便是在江南等地,这么盛大的端午赛龙舟场面都难以见到。
魏瀚海不禁对齐齐哈尔的富庶有了新的认识。
随着祭祀的结束,赛龙舟正式开始,十几条船真如神龙摆一般,窜入嫩江怒波之中,划船手都是清一色肌肉虬扎之辈,随着船头鼓声划桨,动作整齐划一,船只行进飞快。
看了许久,魏瀚海轻咦了一声,周围欢呼呐喊声太大,没有人注意到。
越看这龙舟,魏瀚海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些划船手纪律性极强,不像是一般乡野贫民,反倒像是军伍之士多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密信()
终点距离不远,一艘鲜红色龙舟速度最快,刺破重重波涛,为首的一人跃起身来,摘下木桩上的大红花,这就象征冠军诞生了。
红色龙舟到了岸边,周围的人群为赢家欢呼,俨然是英雄般的待遇,而输的人垂头丧气,但也有人递上毛巾瓜果。
魏瀚海问身边的一个老伯:“老人家,请问这些划船手都是些什么来历?”
老伯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魏瀚海赶紧解释:“是我妹子看上了刚刚那个摘绣球的小伙子,在下这才来问问。”说着指了指欢呼确认的刘子瞻的女儿。
老伯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笑呵呵的说道:“划船的都是十里八乡的壮小伙子,家室都青白着呢,刚刚摘绣球的那个姓吕,为人老实本分,对母亲更是孝顺的没话说,老大不小的了,却也没成个家,你家女娃娃要真的有意,老汉倒也能去说道说道。”
魏瀚海又问:“敢问这人是做何营生啊?”
老伯一拍脑袋:“人老了,把最重要的忘了,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家里有五六亩良田呢,就是之前还当过兵,还去南边打过仗呢。”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的拽了拽老伯的衣服:“爹,你与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这时老伯也看出来了,魏瀚海与他“妹妹”长得根本不像,而且一个衣着华贵,一个土里土气,根本不是一路人,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往地上啐了口吐沫,瞪他一眼走远了。
魏瀚海不以为意,他通过刚刚的几句话,已经猜出了这些划船手的身份,就是六阿哥的那三百绿营兵,索额图将李庆斩首之后,手下兵丁也以不是军户出身为由,遣送回了原址。
六阿哥不得朝廷命令,不敢重新建制绿营,便用这种手段聚拢士兵。
“六阿哥倒是好手段啊。”魏瀚海脸上露出些许凝重。
当夜,魏瀚海在房间之中,点上油灯,将一路在齐齐哈尔的所见所闻写在纸上,末尾想了许久,写上一行字“六阿哥纵无问鼎皇位之志,亦有裂土封王之能,今其与索额图交恶,尚受索额图制衡,待索额图倒台之时,必是其冲天之日。如今太子势大,殿下当与六阿哥交好方是上策,奴魏瀚海顿首。”
写好了文书,魏瀚海小心的把纸放在竹筒里,在竹筒上封好火漆,打开门叫等候许久的死士进来。
将密信交给他,嘱咐了几句,便让死士离开了。
回到房间中,喝了口茶,觉得心中莫名的有些烦闷,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客栈的占地极好,正在景阳大街上,打开窗子,便能将齐齐哈尔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在京城,只有上元佳节才能见到的景象,在这里每晚都会上演。
远处银座银行的三层楼宇在无数灯笼的掩映下金碧辉煌,再远处开业不久的福满楼人生鼎沸,看样子,比京城福满楼还要再火爆几分。
论在朝堂上的权术,六阿哥单纯的简直不像爱新觉罗子孙,但论赚银子的本事,六阿哥倒算得上大清国头一号人物了。
尽管魏瀚海是专门负责刺探六阿哥消息的,但他也没能完全搞清楚六阿哥有多少产业。
直隶钱庄的两大巨头,常家和聂家是六阿哥的人,福满楼和全聚德也是六阿哥的人,除此以外京城还有六阿哥的马厂和镖局。
齐齐哈尔则更为夸张,百事行无孔不入,银行也是星罗密布,无论是自己现在住的客栈还是早上吃的冰饮,背后都有两行的身影。
齐齐哈尔全城恐怕都在六阿哥的掌控之下吧?魏瀚海想到这一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是那位殿下的探子,既然是探子就必需躲在阴影里,而他现在惊恐的发现,自己现在就站在六阿哥投下的阴影之中。
刘家商队的硝石运到齐齐哈尔就算到了终点,在这里盘桓数日就要准备返程了,刘子瞻本想着煤炭运回山东,他早就听说齐齐哈尔挨着大煤矿,煤价低的令人发指。
但走进了市场,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无论是那厚实的棉布还是精巧的农具,亦或是便宜的不像话的稻子、小麦,都是比煤炭更有利可图的货物。
至于那香甜的玉米酒和上好的精铁,刘子瞻没敢想,他只有贩硝石的官印,擅自贩运其他的犯禁货物,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整整一个下午,刘子瞻终于选定了回去的货物,赶着商队回山东了,临走前还念叨着下次要多带几辆车过来云云。
至于他那做假小子装扮的女儿,一路上愁眉不展,因为那魏公子要在齐齐哈尔再待几日,只能分道扬镳了。有人伤心就有人高兴,贺勇已经哼了一路的歌了,都是些喜庆曲调。
受到了女儿抗议,贺勇反而唱的更大声了。
魏瀚海知道齐齐哈尔最大的秘密就在北面的大兴安岭山麓里,那里有座火器厂,里面的匠作很多都是京城神机营调拨出来的。
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要探得这座火器厂的虚实,摸清六阿哥的手里的底牌,也好便于日后的应对。
只是让他头疼的是,火器厂的用料都是齐齐哈尔的兵丁亲自押送去的,根本不由外人经手,所以他想跟着刘子瞻他们进入火器厂的计划失败了。
事到如今,只能他自己硬着头皮自己去了,于是出了齐齐哈尔城。
在野外僻静处中换了装束,扮成了猎户模样,他手下的几个死士也都相应的进行了乔装,这才往北边走去。
在齐齐哈尔全境欢度端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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