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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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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金镛却把大家推向了一旁。
“事已至此,这事儿是要问个明白的!”韩金镛虽然年纪小,但在孩子中已经有了威望,“但这事儿怎么弄明白,我得心里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在没有办法之前,大家谁也不许胡来,谁也不许妄自指责任何人,你们都明白么?”
小孩儿们听了韩金镛的话,兀自还是有些糊涂的。
“证据!”韩金镛说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我要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说、什么都是空谈!”
“小金镛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想怎么办?我们和你干!”一小撮孩子陆陆续续站在了韩金镛一边。
“歇了吧你们!”韩金镛听了大伙儿的话,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怒目而视,但见得这小孩儿,小剑眉一挑,小虎目圆睁,“没听见钟先生刚刚说什么吗?接下来,这是我的事儿,与你们任何人无关!”
第56章 腹内乾坤()
被人暗算,钟先生遭遇奇耻大辱。韩金镛抽茧剥丝,想要发觉始作俑者,他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所有的假设,实际都是事实,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赵德辉干的。
但是要让赵德辉承认这事儿,让赵德辉因此付出代价,却非得找出有力的证据。这难度势必登天。
一些同样有正义感的孩子,想给韩金镛帮帮忙。
韩金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事实摆在面前,赵家在青凝侯村有极大的势力。和赵家作对的,往往都要受到他们的打压。
可是,难道韩金镛就不怕此等打压么?当然不怕。一来,韩家和赵家、外公王义顺和赵家早就结下了梁子,他们互相牵制、互相威慑,保持了一种强势对抗强势的平衡。二来,韩金镛对同辈的赵德辉,有个心理上的优越感,即便赵德辉家境殷实,可他毕竟是个手下败将。
因此种种,韩金镛腹内乾坤,想要独力完成这一次的调查。
既然通过推断,已经得知这事儿是赵德辉办的。总该找个方法,获取证据,加以佐证。
韩金镛想到了之前,默默退出人群、远离是非的那个小胖子——赵德辉的表弟。
这说起来挺令人诧异的。
赵德辉在学堂里,有不少的表兄弟,这些表兄弟平日里没少为虎作伥,肆意纵容赵德辉作歹。但是这些表兄弟,有的姓赵、有的姓陈、有的姓张,有的姓王,有些孩子甚至是和赵德辉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按照辈分,赵德辉甚至要称呼一些孩子为表叔、表舅,甚至要但为了亲近赵家,这些孩子主动放低姿态,与赵德辉兄弟相称。
这个曾经主持过赵德辉和韩金镛比赛的小胖子,算起来就是赵德辉的表叔。但当时进入学堂的时候,这小胖子的父母,直接带着孩子走到了赵德辉的身边,对着赵德辉说道:“德辉,这是你的表弟,张自有,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同学了,你可得照顾点他!”
话说进入学堂读书学艺以来,张自有读书读得不错,嗓子亮堂,领读课文的往往也是他。但毁就毁在他有些胖硕,动作有些笨拙,所以这些年,张自有没少受赵德辉的欺负和歧视。可悲的是,他还敢怒不敢言,只能故作厚道的样子,即便受到不公待遇,也只能一笑而过。
韩金镛打败赵德辉之后,赵德辉接连几日没来学堂上学。
但他真的就没涉足踏入学堂么?当然不是。
前一日的黄昏,所有的孩子练完国术都回家了。张自有练完功有些闹肚子,在厕所里方便。他是亲眼得见赵德辉拿着一把小锯子走进茅房,一下一下把实木的扶手锯开的。
张自有更是亲耳听到了赵德辉的警告。
“我说表弟,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知道,没看见,没听说,知道么?”赵德虎特意把扶手从里向外锯断了一多半,让这扶手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然后,他走到张自有所在的蹲坑前,用手向下使劲按了按张自有的脑袋,“你要是敢多嘴,就别怪我这当哥哥的无情。”
被狠狠的一按,张自有险些坐在茅坑里。时下处于劣势,素日往常又常受欺凌,他不敢生事,只得朝赵德辉顺从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张自有说。
可这事儿,张自有真的能当做没看到、没发现么?
当然不能。
正因为如此,当钟先生在小河内冲洗的时候,不少的孩子都义愤填膺,只有张自有因为有此心事,慢慢退却。
是说?还是不说?
张自有心里也没底。
不说,他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将要遭遇良心的拷问。说,他的身体和自尊将要遭遇赵德辉的打压。
除了退却、逃避,当时张自有别无它法。
但这一幕,幸而被韩金镛所发现。
正是有了这样的发现,韩金镛也才敢把这缉拿元凶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韩金镛也知道,要想让张自有开口,只需微微在他的身上,施加一点力量。
文武学堂里,学生们渐渐散去了。
韩金镛安置好钟先生,和钟芸说了些开导、劝慰的话,便也离去。
回到家,韩金镛草草的吃了些晚饭,便要睡去。
临睡之前,他破天荒的和自己的外公王义顺请假,希望暂停一次来日的晨练。
王义顺深知自己外孙意欲何为,他点点头,嘱咐韩金镛以大局为重,便也睡去了。
一夜无书,直至次日天明。
韩金镛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张自有每天上课的必经之路。
待得张自有经过,韩金镛看路边没人,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拖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张自有受了这偷袭,意欲张口呼救。
却听得背后,韩金镛正冷冷的说:“别喊!敢喊的话,我就把你的小辫子剪了!”
韩金镛一只手臂、胳膊勒紧了张自有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个剪刀,在张自有的面前“咔嚓咔嚓”的凭空剪了两下。
时值清末,人们的奴化思维仍在,这等的传统下,人们还有“吾头可断,辫不可剪”的观念。耳听得自己的辫子要被韩金镛剪掉,张自有慌了神。
“金镛哥哥,手下留情!”张自有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慌忙求情,就在早晨起床时,张自有他娘刚刚用锋利的剃刀,为张自有刮了头顶的“月亮门”,又用桂花油替张自有把头发捋顺,这条大辫子又黑又亮,张自有格外珍视,“这辫子是命啊,不能随便剪!”
“屁话,我再不知道这个么!”韩金镛再次“咔嚓咔嚓”的挥动剪子,警告张自有,“你要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这辫子自然会给你留着!”
“这自是好,只要你不剪我的辫子,我的金镛哥哥!”张自有见事情有缓,主动放低姿态,向韩金镛告饶。
“屁话,在这学堂里,我的岁数最小,怎么就成了你的哥哥!”韩金镛发现张自有没有抵抗的意识,知道他素日往常被人欺负惯了,习惯性的居于弱势位置,以保证自己的存在。
“是!是!是!金镛弟弟,你说的是,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自有回答道。
“好!那我问你!”韩金镛问道,“昨天在小河边,大伙儿都往前进,你为什么往后退?”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张自有听了韩金镛此问,辨颜辨色,知道韩金镛已经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还需要我问的更详细么?”韩金镛再次挥动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张自有听起来心里就发憷,“你既然让我问的更仔细,我便问,你知道锯断扶手的人是谁么?”
“金镛弟弟!”张自有此刻身体已经有些发抖了,他知道,这样敏感的问题,他今天回答也会有伤于自己,不回答更会有伤于自己,“你这样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法子回答啊。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真的?你真的不知道?你若是真的不知道,就不会心怀鬼胎,就不会在看到钟先生受辱后退却。”韩金镛说道,“依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不敢推测,不敢告诉我实情,是或不是?”
“金镛弟弟,你天资聪颖,为人仗义,连赵德辉都不是你的对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可我只是个弱者,我得在这村里立足,我得在这村里生存。说了实情,我就得罪人了,得罪了大伙儿,我还怎么生存?”张自有说到此处,动了真情,他的话让韩金镛听完,没有任何理由再强逼。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逼你。我换个方式问,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甚至只需要点头、摇头。如果你依旧不回答的话,如果你回避的话,你依旧是得罪了人。不是得罪了强势,而是得罪了大多数乡亲,有悖于良俗,你明白么?”韩金镛问,“这件事儿上你没法子回避的,没法子置身事外!”
“好好好!那金镛弟弟你问吧!”张自有点点头。
“你看到了锯断扶手的人,你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是或不是?”韩金镛一边问,一边用胳膊使劲勒了一勒张自有的脖子。
“是!”张自有说道。
“那人是你的表哥赵德辉,是或不是?”韩金镛又问。
“这个……”张自有犹豫了。
“是或不是?”委身于草丛之中,韩金镛声音虽小,但字字冷峻,传到张自有的耳中,有一种令人无法化解的压迫感。
“你答应我一点,我便说!”张自有小声嘟囔。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韩金镛问道。
“我要你答应我,不透露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在公共场合作证!”张自有说道,“我不想做一个告密者!”
“你糊涂透了!”韩金镛用剪刀的背面狠狠的敲打着张自有的脑壳,“这怎么是告密?这怎么能是告密?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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