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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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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错!”“嘿!厉害!”“韩家这小孩儿有两下子啊!”围观的乡亲们也有些议论纷纷,但瞬间爆发出掌声。
韩金镛这才面带笑容。
他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外公王义顺,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韩长恩、母亲韩王氏,他看了看钟先生,又朝钟芸招了招手,这才抱拳拱手,重回“中央无极土”,向各位乡亲们致谢。
赵德辉此刻却依旧躺在地上。
韩金镛伸手,搀起赵德辉。赵德辉浑身黄土,鼻子、嘴里已经流出了血,血液沾了黄土,成了血泥。
赵德辉感觉浑身酸痛,嗓子眼又干有涩全是痰。他深吸一口气,咳出一口痰,向“中央无极土”外吐去,突然间发现,这带血的痰里,竟然还有两颗乳牙。
“韩金镛!你小子太狠了!你把我的牙打掉了!”赵德辉见自己的牙掉了,这阵子失去了往日的神气,他眼里突然间含满了泪水,凑在韩金镛的耳边小声嘀咕。
“我说,赵德辉,你要不是一味的相逼,如此倒也不至于。这都是你咎由自取!”韩金镛也凑到赵德辉的耳边,小声回答。
赵德辉自是理亏,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径并不光彩,沉默不语,抬眼望去,却哪还寻得到自己的父亲赵俊彦。
赵俊彦见胜负已分,早已经移步到了文武学堂的堂屋。他一屁股坐进了太师椅,神情落寞,心里却格外清晰。
“三局两胜,三局两胜!如果不是第一场比文化时,那钟老头对韩金镛一味的袒护,我赵家又怎至于在此颜面扫地!”赵俊彦心里也是不宣忿,他抬头,恰巧看到了“王氏文武学堂”的牌匾。
“钟老头啊钟老头!王老头啊王老头!韩金镛啊韩金镛!”想起了刚才赵德辉落败的那一幕,赵俊彦爱子心切,脸上显现出狰狞的神色,他暗自想到,“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咱倒瞧瞧,在青凝侯和我们赵家作对,到底有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第54章 白日惊雷()
韩金镛靠着一招“撑扎穿撩把腿弹”,最终还是打败了赵德辉。
这场约定跨越了将近三个月,最终以韩金镛的胜利而告终。
可是这场约定的胜利,究竟带来了什么?胜利之后,韩金镛始终被困囿在这样一个难题之中,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他和自己的外公王义顺到榆树林练功,为了表彰自己外孙的胜利,王义顺特地带了自己的陨刀,给韩金镛演示了一遍他最得意的“万胜刀法”,还特地多传授了韩金镛几招“宫廷谭腿”,可韩金镛脸上露出的只是敷衍的笑容,练习谭腿的时候动作也有些机械。
清晨,母亲韩王氏,特地用存放发酵一年的虾酱给韩金镛炸了虾酱,当季新碾出的玉米面,蒸了窝头,按理说这是韩金镛最喜爱吃的东西,可是,在韩金镛的嘴里,却味如嚼蜡。
来到学堂,钟先生今天特地着实的把“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揉在一起讲,这在往常,是韩金镛最感兴趣的课程,韩金镛总要举手问东问西,那架势非得把钟先生问到语塞为止。而如今,韩金镛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机械的记忆、机械的笔记,全无过去接受新鲜知识时,脸上那股兴奋劲儿。
就连午饭时刻,帮着钟芸下厨做饭、拾掇什物,韩金镛都是默默无语,脸上写的都是萎靡和疲惫。
这表现,好像输了比赛的人不是那赵德辉,而是他韩金镛。
看着自己曾经活跃的学生,如今突然间陷入了沉寂,钟先生心里非常的着急。他知道,这孩子现在的问题不在身体,而在心理。如果不能及时了解孩子心理的症结,如果他不能及时从这样的失落情绪中走出,那这孩子会在这样的萎靡中,浪费了大好年华,最终他是要后悔的。
观察了两日,钟先生终于还是没有袖手旁观。翌日午饭过后,他来到了韩金镛的身旁。
“孩子,你怎么了?”当别的孩子都在背光的阴凉地休息时,钟先生找到了在座位上发呆的韩金镛,他拄着拐杖,步子依旧蹒跚,脸上却带着笑容,“这几天,你不是你!”
“先生,我……”韩金镛未曾说话先语迟,他自己微微叹了口气,“唉……”
“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如此老气横秋?干什么未发声先叹气?”钟先生问道,“究竟怎么了?我发觉你这两日的问题了,怎么突然间就变的萎靡不振?”
“先生,不是萎靡不振,而是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韩金镛倒不避讳钟先生,他站起身,毕恭毕敬的扶钟先生落座,这才说道,“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本战胜了赵德辉,心里是很高兴的,可这高兴只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突然就发现自己经此胜利之后,心里也未见得有多开心,只是一场普通的胜利,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韩金镛说到此处,摇了摇头:“按理说我是应该高兴才对的,可如今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孩子,你是因为打败了赵德辉高兴不起来,还是因为自己取胜了高兴不起来?”钟先生问到,“或者说,你是因为如今所处的境遇高兴不起来?”
“说实话,钟先生,三者兼而有之吧!”韩金镛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双手的拇指用力的扣着,他的眼睛盯着拇指,“钟先生,赵德辉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学长,我真不觉得击败他有什么高兴的,如果不是他一味的相逼,我甚至不愿意和他比试。获胜,更不足喜,先生您曾经给我们讲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之前这取胜,不过是讨了个巧,实在不足喜。更何况,我赢了,赵德辉就输了,他输了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我又为什么要高兴呢?”
韩金镛一边说,一边偷眼向赵德辉的座位看了一眼。已经是比武结束的第三天,可赵德辉的课桌一直空着,赵德辉似乎在落败后,自感丢了面子,不愿在“文武学堂”再出现了。
“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钟先生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实际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失落之上?”
“嗯,可能有您这一说法吧!”韩金镛点了点头。
“龙生九种、各有不同,孩子,你听我说,这人跟人,原本就是不一样的!”钟先生说道这里,用拐杖点了点地,“你这获胜了,非但不高兴,反而因为赵德辉的失落而失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赢了你,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嘿嘿!”听到钟先生这么问,韩金镛笑了,“那他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逢人说话就抬起脑袋,在学堂里横着走路,甚至可能会话里话外的奚落我,甚至可能会更不把您放在眼里,更加的对您不敬!”
“对啊,那你觉得,他现在的失落,是因为输给你么?”钟先生问道。
“这个……”韩金镛似乎有些想通了,但这究竟是怎么想通了,他又说不出来。
“孩子我告诉你,无关胜负、无关胜败,每个人都有一套思维定式!”钟先生摸了摸韩金镛的脑袋,“凡事都怕推己及人,这赵德辉为什么失落?输给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你用他当时的态度对待他,而他作为一个失败者,又无力反抗、反驳。”
“我是不会这么做的!”韩金镛说道。
“对啊,所以说‘龙生九种、各有不同’,人们都愿意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看待别人,把别人看成了自己,有的人因此厌世,有的人因此庸人自扰。”钟先生笑了。
“我却是那庸人自扰的人了!”韩金镛笑了。
“大家都在庸人自扰!”钟先生看到韩金镛的心情微微有些开朗,当然是开心的,“孩子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是过一辈子,在他面前,总要横亘起一座或几座的高山,等着他这辈子去挑战。有的人这辈子,只有一座高山,比如我,我当年面对的高山就是科举,我爬过了这座高山。但有的人这辈子,会攀越许多高山,就比如你,你这辈子兴许还要面对更多的山,这些高山有高有低、有险有奇,你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有些挑战你成功了,有些挑战你失败了。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无论能否翻越这座高山,你都经历了更多。可能这一辈子,你要比普通人更加辛苦,但你也会因为攀的更高,看到更加宏伟壮阔的风景。”
“那我这次呢?”韩金镛问道,“打败自己的乡亲、击败自己的学长,纵算不上是攀越高山吧?”
“当然算不上,这不过是命运对你的试炼,看你有没有那样持续攀越高山的潜质!”钟先生说道,“有的人天生就是要挑战更高的高度的,但如果你刚刚通过了试炼,便在起跑的时候摔倒,从此萎靡不振,这不是辜负了上天对你的眷顾了么?”
“先生我明白了!”韩金镛点点头,“照您这么说,我得继续的充实自己,不能过度沉迷在让自己解不出答案的小问题上。”
“啊,孩子?”钟先生听了韩金镛这话,有些感兴趣,“有什么问题,你解不出答案?说来听听,我帮你解!”
“这个……”韩金镛笑了,显然,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讲给钟先生听,“谢谢钟先生,听了您这番话,我已经有答案了!”
“嗯!”钟先生笑容可掬,他知道现在,韩金镛多多少少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即便有些心结一时难解,这孩子终将还是会自己给自己排遣,“你这样,才像是平时的你!”
文武学堂院外,王义顺已经迈着四方步走来。
“孩子,去吧!你外公来了!”钟先生说道,“接下来该练武了!”
韩金镛点点头,他站起身朝钟先生深深鞠了一躬,一路小跑向外奔去。集合在即,韩金镛抓起一个大粗碗,在教室门口的水缸边,舀了一大碗水,然后咕咚咕咚喝完,他整了整衣衫、扶了扶鞭子,向外快步跑去。
王义顺显然也看到了韩金镛重新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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