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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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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少吉一掌拍飞何欢,只道她已是强弩之末,自是手到擒来,岂料院外一声惊呼“何仙子”,心道:原来这女子还有同伙。连忙飞身而出,只见一老一少架在何欢两侧。忖道:“既然来了,便一起留下吧。”双掌齐出,一股罡风便往三人袭去。

    樊义见一高瘦之人跃出,忙凝神戒备,那知这人二话不说,出掌便打,他右手有伤,不便用力,忙将铁剑交于右手,提起左掌便迎了上去,只听“嘭”一声响,豁然分开,那人身子一晃,樊义却“噔噔噔”倒退三步。曹少吉岂是见好就收之人,见樊义一退,欺身又上,一双肉掌连削带切,向前逼来。樊义右手不便,以单掌对他双掌,已然落了下风,还未稳住身形,又是一套掌法狂风暴雨似的攻来,顿时将樊义逼的手忙脚乱。

    樊瑾见父亲危急,忙将背上包裹一丢,唰的一声抽出铁剑,一招清风扬柳向曹少吉手腕削去,他才练苍松决月余,自是无甚劲道,但追风剑法却是从小通达谙练,这时使将出来,到也有模有样。曹少吉见樊瑾剑法纯熟谙练,攻其必救,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手腕下翻,力透双指,往剑尖剪来。

    樊瑾见曹少吉刚刚一掌逼退他爹,知他功力高深,岂能让他剪到,手腕用力,剑尖微斜,清风扬柳变为回风拂柳由削手腕滑刺手臂。曹少吉见他剑法古怪刁钻,放开樊义回身一转,衣袖带起一阵劲风,直朝剑身拍去,樊瑾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透射过来,顿时拿捏不住,铁剑脱手飞出丈余,划过一道圆弧,斜斜插在地上。樊义得此踹息良机,怎能放过,连忙左手抽出剑来,一式风回浪起向曹少吉攻去,只是他右手带伤,左手使剑,这招风回浪起未免就此打了折扣。

    只是这边打的火起,那边也未闲着,这秒风仙子何欢见这父子俩人,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打,正感纳闷,她那知道这曹少吉招招不离樊义要害,根本不给说话机会。只道这铁剑门与朝廷东厂也有莫大仇恨,一见面便要见过生死。

    正在暗自揣测时,听的一声闷哼,原来樊义左手使剑不惯,被曹少吉瞧的破绽,一掌切在肩头。何欢心道:先不管这铁剑门和他有何过节,现在有樊义拖着曹少吉,无暇顾及于她,正是大好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要留的命在,日后自有机会报仇。主意打定,便从怀中摸出一个药匣,按动机关,一股黄色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曹少吉连点带戳,自持能在三招内夺下樊义铁剑,突见一股黄烟迎面而来,暗叫不好,正要闭气凝神,已然为时已晚,那黄烟一如口鼻,便有如活物般瞬间散至五脏六腑,连忙运功驱散,这一运气不打紧,只觉丹田空空荡荡,一丝劲气也无,霎间唬的冷汗淋漓,一屁股坐倒在地。

    樊义父子背对何欢,那能发现她在背后暗自搞怪,见曹少吉忽然停手坐倒,正自诧异,忽觉鼻中一痒,一股尘烟气味若有若无,经口鼻散至肺腑,心里一惊,暗叫糟糕。一身劲气绵延如丝,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一前一后间,两人便如曹少吉一般,翻身坐倒下来。

    却说这廖漠被何欢一脚踢翻,正在院中暗自调息,听得院外声息全无,忙翻身站起,手按小腹,苟着身子从院中走了出来。何欢一击的手,正要爬起,却见几个官兵护着廖漠从里面走了出来,心道:今日只怕取不了这狗贼性命,先暂且作罢,来日天涯海角,也要替赵哥手刃此贼。

    一念于此,挣扎爬起,用尽余力向林中蹒跚行去。曹少吉盘坐地上,见何欢走脱,也无可奈何,看廖漠出来,便道:“廖大人,这两人乃何欢同伙,先拿下了。”廖漠开始见何欢要他性命,早已气不可奈,现在听的樊义父子是她同伙,更是怒火中烧,上前一脚一个将父子俩踢翻,招呼手下要将两人绑了,樊义眼见今日之事也说不清,现在功力全无,只能任人宰割,忙伸手入怀,掏出根寸长小管,一拉管后引线,只听一声炮响,一道火龙冲天而起,自空中炸开,片片花火如龙鳞般倾泻而下。

    廖漠见他报信,又是一脚将樊义踢去,直把樊义踢的翻了几个筋斗,碰到右肩伤处,痛的呲牙咧嘴。樊瑾见父亲受辱,气上心头,大叫道:“狗贼,再动我爹,我和你拼了。”说完便向前冲,苦于功力全无,又被几个官兵按到在地。

    曹少吉见樊义引火报信,只怕还有后援,对廖漠道:“廖大人,切莫意气用事,我现在中毒在身,再有贼人,只怕不能护你周全,目前此地不宜久留,先将这两人拿回衙门再说。”说完顺势点了樊义和樊瑾哑穴,以免他再高呼报信,廖漠见曹少吉救的自己性命,又听他说是王振王大人派来的,那能不唯他马首是瞻,忙吩咐手下,将这樊义父子绑了,那一众官兵听的还有人来,早吓的怕了,用草绳几下将两人缚了双手,见地上一个包裹散落在地,都是些衣服杂物,也不翻看,一脚踢到林中,押着二人,逃也似的向县城匆匆行去。

    县衙是吉安府七衙之一,知县刘光宗与翰林院学士陈循的同中进士,不过他却没陈循好运,陈循永乐十三年中进士第一,宣德二年直南宫,进侍讲学士,后进翰林院学士,可谓一路风调雨顺,官运亨通,而刘光宗进士之后却一直无事可做,直到洪熙元年仁宗朱高炽登基时,才外放吉安府,做了个小小县令。这一待便是十余年,刘光宗每每长叹仕途坎坷,天不佑我。

    这日,刘知县闲下无事,又准备和往常一样找主薄徐进喝茶下棋,突闻衙役来报:“东厂掌刑千户曹少吉和巡边把总廖漠,求见大人。”刘光宗暗忖道:怎么宫里来人了。对衙役道:“可有文书?”那衙役道:“他们私下求见,并无文书。”“这可怪了”刘光宗心想,自己向来和东厂无甚瓜葛,自己治下也安宁守份,这刑部千户怎会找上门来。思来想去,却无甚头绪,只得道:“请他们进来。”又吩咐下人,准备茶水。

    不多时,便见曹少吉带着几个官兵,押着一老一少两人步上堂来。曹少吉一见刘光宗,双手抱拳道:“久闻刘大人治下安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在下东厂曹少吉,这位是新任巡边把总廖漠,今日前来打搅刘大人,还望大人多多体恤。”说罢递上腰牌,已明身份。

    刘光宗接牌一看,果然是东厂的人,忙道:“原来是曹大人大驾,卑职未成远迎,还望大人赎罪。”想他一个七品县令,曹少吉却是五品千户,又是宫中来人,自然不敢得罪。又对属下道:“快给曹大人上茶。”曹少吉却是两手一摆道:“大人不必客气,今日前来,却是替王大人传话来的。”刘光宗一杵:“王大人,可是司礼监的王振,王大人么?”曹少吉道:“正是。”说完左右一瞟,刘光宗为官十多年,深诸官场之道,一看曹少吉眼色,自然明白,忙道:“此事暂缓无妨,大人风尘仆仆,不如先到舍下喝杯水酒,先替大人接风洗尘后再议可好?”曹少吉见他会意,笑道:“如此,可叨扰大人了。”刘光宗忙道:“哪里,哪里。”说完右手一摆,引曹少吉和廖漠步入后堂,又吩咐下人好酒好菜招呼一众官兵。

    三人酒足饭饱,已是月华初上,刘光宗唤来茶水,道:“我地穷乡僻壤,和宫廷庙堂少有牵连,不知曹大人此来,可有何重要事宜?”曹少吉也知该说正题,端起茶来,轻呷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却和廖大人甚有关联。”廖漠知他是王振派来,却不知究竟何事,听得此事和自己有关,也是一脸惊愕,忙道:“此事和我有关?曹大人可否说的清楚些。”

    曹少吉道:“正是与你有关,你可知道,你这条命是王大人救的?”廖漠道:“此事略知一二,却不知其中来龙去脉,还望曹大人一一道来。”曹少吉道:“此事便是因你而起,那日,内阁首辅杨溥和杨士奇为你杖死赵东林一案,闹到太后那里,太后征寻王大人意见,王大人说你因公杀人罪不至死,太后采纳了王大人意见,颁下懿旨,才保下你命来,杨士奇听得太后论断,表面屈从,实则对王大人怀恨在心,处处作梗,还向太后进言,说什么宦官乱政,必将有覆国之祸,导致王大人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日里提心吊胆,看得作为属下的我好不难受。”

    廖漠听的曹少吉诉说,心头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你个杨士奇,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却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么?”曹少吉看了一眼廖漠,又转头对刘光宗道:“不止是你,这次只怕刘大人也难脱干系。”刘光宗听得事情原委,又见曹少吉说的严重,多少猜到一些,只是不敢确认,忙对曹少吉道:“愿闻其详。”曹少吉眉头深锁道:“此县在你治下,人人各甘其食,安其俗,乐其业,此等政绩,朝廷有目共睹,可你却迟迟不能调离高升,可知其详?”刘光宗迟疑道:“莫不是因为我与王振王大人原是同乡之故?”

    曹少吉一拍刘光宗肩膀道:“刘大人果然明智。”廖漠道:“这杨士奇欺人太甚,不知道王大人可有应付之策?”刘光宗看一眼廖漠道:“此次派曹大人亲来告知我等,想必王大人早有奇谋。且听大人说完”曹少吉忽笑道:“王大人自有应对之法,只是还须两位大人配合,我从京城千里迢迢而来,便是将这谋划告知两位大人。却不知二位是否愿鼎力相助。”

    廖漠一拍胸脯道:“卑职这命是王大人救的,卑职虽然粗人一个,却也懂的知恩图报的道理,自然唯王大人马首是瞻。”刘光宗却端起茶杯,轻吹茶中浮沫,暗忖道:这王振想把杨士奇掰倒下来,却是不易,只是我做了十年县令,杨士奇不倒,那我便继续做,如果杨士奇真被王振搞垮了,那我岂不是能平步青云,高官厚禄指日可待,到时我刘光宗便可真正光宗耀祖了,此事百无一害,何乐不为。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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