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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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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恨真的还应该存在吗?
他竟是茫然,茫茫然站着。幻镜在渐渐散去,日光在渐渐恢复明亮。谢峰德死了吗?那幻镜挡回了他全力击出的力量,连同最后那一下“十指聚八荒”。谢峰德是没有防备的,他应该必死无疑。
光影恢复原状时,被用幻术掩藏起来的杯中水汽,才是真正地开始蒸发、散落。可那——可那尘埃落定之前的地面,那台上——怎么像是多了一个人?沈凤鸣适才吼着让谁都“别来送死”,可是——这个人是怎么上去的?那样的墨云翻滚之地,他上去了,焉能还有命在?
人群渐渐看清了那个多出来的人影,“噫”声又响了一片。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露过面,说过话的老尼。
只见她嘴角溢血,像是也受伤不轻,可人站着,应不致是大恙。谢峰德面如金纸,显然伤重已难站立,颓颓然欲倒,虽逃得一条性命,可惊惧交织,竟难以言语。
“你——是阑珊派之人?”沈凤鸣也对这不速之客大为意外。他为抢在此际的天时地利用“虚无之镜”对付谢峰德,带伤与他相斗许久,其实也已有些不支,如今周身之气方散,忽再遇强敌,竟一时没有力气绷起。他震惊于这被幻镜折回的墨云之舞巨力竟破于一个陌生老尼之手,而她用的竟正是那唯一的可能——“万般皆散”。
老尼虽然受伤,还是对沈凤鸣合了一什,声音和缓:“贫尼离开师门已久,不敢再妄称‘阑珊派’弟子,不过……三支今日合而为一,贫尼还是尊称公子一声教主,恳请教主手下留情,能将谢师弟交给贫尼带走。”
沈凤鸣暗自戒备,道:“他是你师弟?——师太既说自己不敢再称阑珊派弟子,他如何还能是你师弟?师太又可知他做过些什么样的事,便要就此将他带走?”
老尼沉默了一下。“贫尼原是为一件阑珊派往事来寻谢师弟作个了结,教主说的那些,贫尼原不知晓,也是适才席间有传——方才听闻。”
“席间所传?”沈凤鸣才狐疑地将目光投向老尼所谓的席间——那里,字迹艰涩的抄文还在被交相传阅。
“给我看看。”他意识到所传多半不是小事,见距离自己最近之处也只有单无意手中有那些东西,上前两步便伸出手来。单无意哪里肯交给他,反退了一下,将手移远。
“这——不是教主的意思?”老尼似乎有些意外,“上面写的,无非是谢师弟多年来的一些劣行——贫尼原以为是教主……”
“我?”沈凤鸣回转头来,冷笑了声,“我倒是想。看来,也有其他人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他话音未落,目光在这一转间忽然瞥到娄千杉。是她吗?最最恨谢峰德的人,该是她了吧。可她从这三支之会一开始就在这里未曾离开过,应该没有机会做什么事。何况——她并不知自己今日的计划,单单放些传言出来,也要不了谢峰德的命。
“沈教主,敢问,这位谢前辈——这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江一信听两人既说到此事,便扬了手中两张纸问起,“待我念念,唔,三十一年前在六安,杀害人称‘淮上一盏灯’的丁蒙大侠一家十五口,掳走其小女儿丁晴并行奸污,致其自尽;二十八年前在河西,掳走当地沙蝎帮帮主独女乌莫,后行奸杀并弃于荒野,乌莫姑娘尸体为秃鹰野狼分食,情状惨不忍睹;二十三年前在巴中,杀害杨家村全村平民三十余人,只为掳走村中两名幼女,两女下落不明,恐后亦遭毒手;十八年前在——”
“先不必念了。”沈凤鸣打断了他,“今日我与谢峰德,乃是有门派内之原委需要了结,至于这些事情——纵然江兄现在相问,可事情久远,难寻其迹,不敢凭空判定真假,自当调查清楚之后方可回答。”
“这个……嘿嘿,也对,那二三十年前之事,沈教主自然是不知的,不过……这里却还写有一件近年之事,教主或许不知,但……这事情却与谢前辈一位年轻女弟子有关。”
他话音半落,目光已寻到娄千杉的背影,“阑珊派的这位姑娘——该就是这里提到的……娄千杉姑娘了吧?这纸上说,五年前,娄姑娘也曾……咳,也曾受他欺辱,不知是不是真的?若确曾受害,恐怕那另几件也是确有其事,沈教主要清理门户,我等自然觉得公允。”
娄千杉身体已经在微微发颤。她听着那些细数,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名字或许也在其中。她感激沈凤鸣在江一信念到自己之前就阻止了他,可江一信终究没肯放过,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与自己辨明那样的事情的真假——只为了他们所谓的正义与公允。
二六四 水月镜花(二)()
会场中一时静了,那许多落在她背影上的目光,将她的身形切割得愈发清瘦与渺小。有人嘲笑,有人叹息。不肯回过头来的她,或许已经用这个背影回答了那样的疑问。
“无稽之谈,统统都是无稽之谈!”无意将娄千杉身形一挡,“人家随便写几句,你们就都信了?我问你们,若这些事情是真的,那受害者都已死了,旁人又怎知是谁下的手?想想也知道不过是杜撰!”
“公子说得有理,”江一信接话,“可正因这般事情空穴来风,这许多为他所害的人之中,也唯有娄姑娘还能作个证了。若事情根本是子虚乌有,娄姑娘大可当着大家的面戳穿谎话,岂不是好?”
无意怒极,“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你们这些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事,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无耻?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江一信还待说什么,沈凤鸣已道:“不若这样,谢峰德我先交给师太。”他言语间是对着那老尼,“只是,师太既称我一声教主,那么在此三支之会终了之前,还须留在此地;要与他解决什么阑珊派的旧事,回头也须与我也说个明白。至于江兄所说之事——江兄不会真认为旁人说些什么都可作数吧?你这般着急,莫非——造出这些传闻来,你也有份?”
“误会误会。”江一信一时似乎也有些尴尬,搓了搓鼻子,“江某只是好管闲事,这边大家伙儿必也都想知道个真相,加上——教主原也视这位谢前辈为教中败类要行清理门户,既然请了我们大家伙儿来,总不兴碰到了事情便不许我等探究?终须有个说法吧!”
沈凤鸣听他如此说,微一沉吟。“好,今日午后,我给各位个说法。师太意下如何?”
老尼点点头:“悉凭教主。贫尼也确有许多关于谢师弟和阑珊派的事情,稍后要向教主交代。”
江一信才只好罢了。关盛忙忙派人将谢峰德抬至一旁,抬眼看关非故眼色。关非故也悄看沈凤鸣,只见他似在微微皱眉。
——传言自然不是娄千杉所散,也多半与江一信无关。从江一信所念那些恶事中得到的唯一猜测,竟是摩失。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日瞿安曾告诉自己,摩失在二十多年前乃是大漠沙蝎帮帮主之子。若那个叫乌莫的女子真有其人,算来该是他的姊妹,而摩失也是其后才投入了幻生界——依此看来,他与谢峰德走得这么近,竟是为了向他复仇?
他目光扫了扫会场之中——没有摩失的踪迹。从方才起,他便不在此地了。散下这些扰人视听之传闻却又置身事外吗?等待了二十八年的复仇,难道只是如此而已?
若不是为了那个立于台前浑身发颤的娄千杉,他断断要立刻寻出摩失来,仔仔细细地问个清楚,可却也不愿娄千杉成了江湖闲人们审判谢峰德的牺牲,将那一段于她残忍无比的往事于这南北群豪、武林史家面前就此揭开。若是如此,纵然今日杀谢峰德于当地,也非但未能解了她心中之结,反将她愈发推向那般深渊。
“各位,午时了,下午再继续吧,届时——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宣布。”他说了一句,黯黯然离开了中心的武台。
关盛忙上前跟上一句,“是是,各位,还请稍作休息。三支之会晚上为诸位备了薄酒,午间还请诸位自便了!”
幻生界众人簇拥沈凤鸣而去,人**头接耳了一会儿,也只能三三两两散开,只余娄千杉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了。她如被这个世界撕尽了衣衫,孤零零站在这里。还有一些目光和指点在她身上流连,而她竟然只能这样接受。她还能往哪里走,与谁相遇,和谁对望,听谁言说?那些不可逆的过往,被人交相谈论的过往,都是真的啊!
“千杉,我……我不会相信的……”单无意口齿笨拙地安慰着她,一边将手中的纸抓得粉碎。可那有什么用。他身后那已走疏了的场中,飞舞着的一张张不正密密记载了她压在心底的痛,而那痛竟被这正午的阳光剥得血腥而透亮。
“千杉,你……你不要难过,我……若叫我找到这编出这等中伤之语的人来,我定将他碎尸万……”
“是真的。”目光空洞洞的娄千杉,语气冷清而落寞,竟突然说出这样三个字。
单无意的声音忽然顿住,怔怔望着她。
离她不远的秋葵,和另一边的君黎,也望着她,同样带着种不知是震惊还是恍悟的神情。不经意的目光相遇中,往日所有那些关于娄千杉的异见都像是变得很渺小。原来他们都错了。那出乎了往日的他们的所有意料的现实,回想起来却又像个早就该看透的唯一的答案。“此身已污,此生已泯,此心已惘,唯有长恨。”那一句悲切之词是谎言却也不是谎言,扎得人心血淋漓。
“你其实也早知道是真的吧。”娄千杉望着无意的眼睛里竟而露出一丝笑意,可那笑意只令人窒息,“我以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骗你的。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就——不要再纠缠我了吧。”
单无意无法说话。他甚至无法呼吸。他原该与往日一样,跳起来拔出刀去找谢峰德来拼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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