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行行-第1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他能听你的?你帮了我们,他恐怕连你都放不过!”陆兴显得有点着急。“君黎道长一路仗义相助,我们都极为感激,不如就不要回去了吧!”
君黎只是摇摇头,躬身道:“就此告辞了。”
“容容!”夏铮已顾不得什么,喊道。“君黎要走了,你——你不出来见见他么!”
陈容容坐在那马车之内,那些对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可那车帘偏是没动一动,似乎她面对不了这样的离别,就算她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相聚那般短暂,短暂到她真的不想结束。
“我便不当面送别君黎道长了。”她的声音平淡,这样的举动,让众人有些不解。“道长一路保重。”
君黎知她心意。心防正弱的自己在这一刻真的也差一点没忍住要流露出不忍的表情来,但陈容容平静的语调却还是提醒了他,他也必须克制。
他恭谨地向那马车一礼。“夫人也保重。”
逃离是匆匆的。若非伤势在迅速地恶化着,他或许不必逃得这么匆匆;他或许还真的打算去梅州盘桓几日再说。
郊外的青草长得正茂,不远处的山也都绿得可爱。可惜,他身体很难受,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山上人少,他便信步往坡上而去。头脑里的晕眩愈来愈频繁,他不得不坐下来,静息运功,才稍许好受些,可也感觉得出来,内息涣散,已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自己。明镜诀的心法当然厉害,可在目前来看,却总不过治标不治本,无法根除他神智之乱。想来也是没办法的,否则当初自己中了蛊虫之惑,怎么朱雀也就束手无策呢。
此时才想起忘记跟夏铮打声招呼,若沈凤鸣去城里寻他,要他务必来郊外找自己。天晓得几时才能遇上沈凤鸣。若不巧遇不上了,“阴阳易位”那些后遗之症,不知还要在自己身上留多久。
春日暖阳之下,他很快昏昏欲睡,几次掐自己要清醒过来,可清醒不多久,又是昏睡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累。一切感觉都变得迟钝,不要说是逐雪意那样悉周遭于细微的感知力,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或触觉这五感,都好像要丧失了。
——所以后来回想起来,那从背后突然袭来的一掌竟然如此轻易地击中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
偷袭的人似乎已观察他很久了。或许是源于谨慎,虽见他看上去不太妙,也没敢轻易下手。可渐渐的却有种感觉,好像君黎的情形,是越来越不妙。回想起昨夜他与谢峰德的那场剧斗,他料想君黎定必受伤不轻,是在此疗伤了。这样的机会直是千载难逢——无论这道士究竟是夏铮一伙的,还是朱雀一伙的,他都有足够的理由下手。
反正那些都是太子的敌人。
“青云手”葛川手上的功夫不是浪得虚名,他也犹自记得在仙霞岭上如何败于他手,被他捉回那般耻辱,因此这一掌背后的偷袭,他毫无保留,向着他的后心,以自己成名的那一招“青云手”全力推出,若说还有什么保留,只能是他心中害怕,不敢真的完全靠近,在几步之外便已出手。
君黎不虞有此,待到惊觉,掌力已至,后背受力,他当下便被击得一口鲜血喷在了地面,身体往前一个趔趄,怒喝了一声,抓剑扑出两步回身。
心已经一沉。身体受了怎样的伤他很清楚——这一掌不是儿戏,怕真的会要了自己性命。
“青云手”若说是掌力,又不完全是掌力,那手的动作,到最后击实那一下,着力只在五指,却不在手掌。力还是同样大的力,却是自五指而入,比手掌之力更是尖锐痛楚。也因此除开内伤已重,君黎还觉后心至前胸都痛得像是透了,那一口血喷出竟然痛得愈发厉害,简直站立不稳要倒下。
也就只有那一声喝和见到葛川就一下凶狠起来的眼神,还有点吓人。葛川欲待第二掌跟上,可见他此际的表情,竟是有点害怕,尤其是君黎那剑一抬,他思及他剑法的吓人,担心他若垂死拼命,自己恐怕要糟,竟不敢再往前。君黎神智已有些涣散,不过那么下意识地向前走着,却也足够将他逼到步步后退,以至到最后竟是不敢与他对视,不得不脚步一快,转身而逃。
君黎欲追却其实根本追之不动,心中苦笑——即便葛川逃了,那一招也已经足够了。他脚步趔趄着,体内原就被搅乱的劲力再被这一掌冲击,乱而又乱,令他一口一口吐着鲜血。神智渐渐像已完全失去,他忘了身在何处,跌跌撞撞还是顺着山坡胡乱向下走,踏过的草地上,留下了歪歪斜斜的、和着血迹的脚印。
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清醒,他向着西南,望见了屹立着的梅州城,才蓦然明白,这大概就是与他们见面的代价。果然这上天是一点都不肯吃亏的,可如果代价是自己的身死,他一点怨言也没有,甚至觉得,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其实,在二十多年前那个夜晚,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在夏家庄门口哭的时候,自己或者就应该死了。多活了这二十多年,大概已经是幸运;而为这二十多年的性命,大家都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他迷迷糊糊地走着,走了很多很多路,就像有点不甘心就此坐下等待死亡,而非要这样不断走着。行行重行行,不过如此。直到那道袍都染透了血,他才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握剑的手松了开来,整个身体像是垮塌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向地面摔去。
地面是坚实的土地或是柔软的草坪,他都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自己终于要重归这尘土了。倒下的是真实的自己;而原来濒死时真的会有幻觉——在那个灵魂出窍一般的幻觉之中,他发现自己没有倒下——身体在将倒未倒时,被一个弱小的身躯支住了。
他听见弱小的人儿嘤嘤地叫了他一声:“君黎哥。”
他差点失声而笑。在这即将死去的时候,最后的幻觉,怎么会又是她?可,以此刻的心情来想,当可以抛开生命之中那么多重压着自己的责任与恐惧时,真正留在他深心之中的,竟偏偏不是旁人。他不敢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昨夜的一切与此时的一切,不是偶然,不是巧合。他从没忘记第一次见到她,她从那个小小酒馆的门口回过头来的样子,那令他无法用任何自己所知的语言来解释的感觉,就像——就像忽然发现自己黯淡的世界,也有那么一瞬能被点亮。
可愈是如此,他愈怕那样的明亮也要被自己侵蚀。他把那一切都埋起来了,像埋那个恶鬼。
他们真正相处的时光,屈指可数。他不敢承认自己也曾想过有一天能全无心事地面对她,以她的快乐为彼此的快乐。他甚至连想到她都不敢,除了在不受自控的梦里。如今我濒死,是不是意味着终于可以将一切都放下了,觉得这样的我终于敢面对你了——所以才由得你来了?
可这个原该最完美的她怎么还是这样瘦、这样娇弱呢?是不是这也是他的某种自责,因为他真的想做那个能一直保护着她的人,可他从来没做到——从来没去做。而她也总是作出那样勇敢的样子,就如现在——好像可以用那么纤弱的肩膀,承载得起他整个身体和灵魂的重量。
也大概这就是我深心之中,真正的你的样子吧?大概能让我有那么多勇气面对了那么多事情的,就是这个努力支起了我的你吧?我不知若没有认识你,我在这死去的片刻,会是何等胆怯;而这濒死的幻觉,又该由什么样可怕的未知来构成?
“刺刺。”他叫出她的名字,在那幻境之中,用最后的力气,将她搂紧。
一六七 不辨晨昏()
天空变得深蓝深蓝,在夜幕降临之后。
他觉得自己魂飘灵荡,不知在哪里载沉载浮,直到,忽然觉得喉舌皆苦,苦到要咳嗽,才发现这魂魄原来还被困在这几尺身躯。
一睁眼就是那么深蓝的天。身下软软的,新鲜的草叶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气味。可怎么……又回来这个世间了呢?他望着那样的深邃,不知该用何等心情来面对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这并非自己原先倒下之地,其实是一间被风吹没了屋顶的茅屋。
毫无疑问,有人救了自己。可是身体痛得连转一转头都不可能,除了仰望这片天空,他什么也不能做。
“有人在吗?”他开口,声音却沙哑得没有了。当然也就没有回答。
他只好闭嘴。室内的草味闻来清苦却让人舒服,连喉间的苦都像能减弱一些似的,他不知不觉就用力地嗅着,也大概是这吸气的动作发出了声响来,身边有什么像被响声惊得一动。他也一惊,以为自己正与什么林间的小动物同眠。
可这“小动物”却发出了“嘤”的一声,揉着眼睛坐起来了。君黎才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无法动弹的身体愈发僵直。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先前那个幻觉里,否则怎么就连身边的小动物,都要发出似她一般的声音。可这幻觉未免持续得太久,连他自己都生出了怀疑。
“小动物”的头已经探过来看他。他想闭目装作不知,却已不及。四目相对,他整个心神都像震了一震。
她有一双那么动人的眼睛,这一眼,她的心神震动也那么自双目透了出来,人一骨碌就跪坐起,欢喜道:“君黎哥!”
他动不了,也答不出,却听室内稍远些的地方也传来窸窣响动声,像另一个小动物也这么一骨碌爬起来,一个箭步跑来。
“怎么了刺刺?”君黎清楚地听见无意的声音。他不知是该感到惊慌或是庆幸。惊慌的是——无意的存在,大概已证明了这根本不是个幻觉;庆幸的是——在这样的真实里,总算不是只有他和刺刺两人。
“君黎哥醒过来了——快去,快去把水拿过来,他好像说不了话了。”刺刺虽然像是还有些担忧,可心中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