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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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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后世华夏虽多有批判腐儒遗毒,但也不可完全抹杀儒家对华夏传承的贡献,若勉强要类比,就好似咱们华夏老祖宗原本做了煎饼、馒头、包子和水饺,最后馒头阴差阳错的成为主食,且摆了大半个餐桌,后人不得不多吃馒头,以此繁衍了两千年。
馒头本身没什么错,摆桌的人却是错了。
现今轮到刘彻摆桌,自然要为后世子孙留下满座丰富菜色,不再没得选择。
在现今的情势下,无论是继续崇尚道学,还是改革和扶持所谓的新儒学,都不免会排挤到其余百家学说的生存空间。
汉学的概念,就此孕育而生,以为中庸,不偏不倚,可居中调和。
华夏民族,这个概念在汉代其实是不存在的,是后世华夏面对亡国灭种的大难时,为团结所有力量,不得不提出的宽泛概念。
汉人,汉民族,才是汉代的概念,是华夏百姓在经历了先秦数百年战乱后,对天下一统的渴望,以及对强汉的肯定和自豪,从而自然催生出的概念,真正延续两千多年的概念。
若非如此,后世华夏人为何多为汉族,国外有唐人街没错,但有“唐族”概念么?
没有的!
我们汉民族体内流淌着炎黄骨血和汉室传承,要自信,要自爱,要自重!
言归正传,汉民族的概念无须刘彻定义,现今的大汉强绝于世,华夏百姓皆以汉人自居,以身为汉人而自傲,民族凝聚力是毋庸置疑的。
卫绾之所以要奠定所谓的汉学根基,正式提出“汉学当立”,将汉学定为大汉国学,自是出于刘彻的授意。
汉民族,不再受限于甚么儒道之争,百家互斗,所谓的百家争鸣,必须居于汉学的大框架下,所谓的诸子百家,也只能视为汉学流派。
汉学,必须拔高到顶层架构。
汉室学说,对内可百家争鸣,对外却唯有一个声音。
内施王道,礼义廉耻,崇尚德行;
外行霸道,剑戟斧钺,慑服四夷!
士族反弹?
道家,儒家,旁的诸子百家仍不知变通,抵死不从?
不存在的!
饶是各家各派的宗师们心有疑忌,唯恐自家学派被所谓的“汉学”拆吞入腹,成为养分,但无人敢跳出了批驳卫绾。
不止是忌惮于帝师卫绾在士族的威望,也非单纯畏惧皇帝刘彻杀伐果决的铁腕,而是不敢与民意为敌,遭受万民唾骂。
或许有不怕死的士人,但在极重声名的汉代,所谓的风骨,并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和执拗。
有民意支撑时,诤臣敢与帝皇争辩,苦谏不听则当殿撞柱,是为死谏,则万民称颂之。
若无民意支撑,大臣惹以死要挟帝皇,则是故意往天家头上泼粪,大汉臣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传扬出去,名声是要臭大街的。
民意如川,无人敢逆。
汉人,尊崇汉学有何不妥?
道家和儒家底蕴再厚,信众再多,难不成还妄图独立于汉学之外?
莫非对汉室社稷有甚不满,想另起炉灶,祈盼出现个纯粹的道家皇朝或儒家皇朝?
不敢的,没人敢!
大汉立朝七十八载,愈发国富民强,尤是刘彻登基后的十余年间,大汉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汉室声望已然攀上了亘古未见的高点。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刘彻现今说他是神,绝大多数老百姓也会深信不疑的,较为清醒的王侯权贵们或许不以为然,却也绝不敢说出口,否则那些“愚昧百姓”是会将他们活活撕碎的。
帝师撰文,主张“汉学当立”,皇帝当殿说了两个字,“大善”!
于是乎,汉学得立!
太学即刻重整规制,并举两院,是为汉学院与科学院。
汉学院辖下,重划系所,纳百家学说及不同流派,诸如道学研究所,儒学研究所,法学研究所,墨学研究所……
各学派宗师皆称院士,其座下弟子学业专精者,可为博士,博士弟子则为学士。
今后凡太学诸官撰写著作,著作名称及署名头衔皆不以百家划分,而以学派为别,以道学代道家,以儒学代儒家,以百学代百家。
以儒学为例子,儒学研究所又分六大学系,是为左氏、公羊、梁、邹氏、夹氏和旁博,所谓旁博者,取旁征博引之意,亦为不同与主流学派者。
汉学为主干,儒学为分支,六大学系则为细项。
经过二十载的努力,刘彻终是达成了目的,将儒家彻底裂解打散,而多年来占据主导地位的道家,亦是如此,不得不顺应时局,化为养分,滋养日渐成型的汉学体系。
太史令司马谈则改任汉学院的院监,官秩同于科学院院监刘乘,负责巩固和完善汉学体系。
世人皆是看得清楚明白,帝师卫绾年事已高,近年除却偶尔到宫邸学舍教授课业,多半时候都是深居简出,在府中著书立说,鲜少露面了。
司马谈此时入太学任官,且执掌两院中的汉学院,无疑是要为日后继任太学祭酒做准备,毕竟科学院诸官向来鲜少过问太学具体事务,院监刘乘更是醉心于所谓的科研项目,又身为亲王,压根无意太学祭酒之位。
现今朝中掌文教者,一为太常府,一为太学。
太常府文教司掌天下官学,太学则为诸学之首,文教司虽可掌控大批师资,可批复大笔文教预算,包括太学的赀财拨付,然太学祭酒却是不受太常卿辖制的。
且不论现任太学祭酒卫绾乃是帝师,位同三公,即便日后继任之人不似卫绾般地位超然,至少也会位列诸卿,可直达天听,非是太常卿能擅自指派的。
司马谈未入不惑之年,却力压诸多皓首穷经的学派宗师,出任汉学院院监,可见皇帝对他的信重,亦可知他执掌汉学院后的诸般作为,必是代表着皇帝陛下的意志。
想要自家学说想要不被摒弃在汉学体系之外,想要自身及弟子门人不被士族孤立,就要懂得观风向,闻弦知意。
习得文武艺,卖予帝皇家。
在皇权时代,非主流学说是没有前途的,自命清高的孤立治学更是不切实际,先不谈甚么理想,饿着肚子追求自身认定的真理和大道,这类人肯定有,但毕竟不多。
孔子弟子三千,饶是不怎的受诸侯待见,可仍是四处求官,说好听的是想实现胸中抱负,说难听的也只是想混口饭吃。
这有甚么好讳言的,不吹不黑,衡平视之罢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后世华夏的公知精英和圣母表们,若非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他们焉能吃饱了撑得去宣扬甚么博爱和普世价值?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仓廪足方可知礼仪,各派宗师及其弟子门人也是要吃饭的,在现今的大汉,文人想吃饱肚子,最好的途径就是入仕,捧上朝廷和各地官府的铁饭碗。
不为五斗米折腰?
真若家中无米,饿上数日,半碗米饭你都要折腰的,真就是人性,谈不上甚么高尚还是丑陋,现实就是如此。
第六百六十八章 平衡逆差()
承乾宫,太子府。
在宦官的引路下,巽加王储普林达卡与随行译者行走在幽长曲折的宫中廊道,见得沿路那些目不斜视的剽悍郎卫,想到入宫时遭到搜身,便连平日用来割肉而啖的小匕首都被扣下,他的面色颇是沉郁,却也只能强忍着不敢发作。
三月下旬,他率巽加使团从大夏国都蓝市城启程,马不卸鞍的昼夜行进,才在五月中旬抵达汉都长安。
八千里路啊
饶是大夏和西域诸国皆修筑有商道,大汉境内的沥青大道更是平坦宽阔,然巽加使团毕竟不是军中的精锐骑队,除却诸多使臣和随从,尚带了不少满载财货的车驾,不到两月光景便能抵达长安,普林达卡真是拚了命赶路的。
可恨的大汉皇帝,明明已遣人收下赠礼,却迟迟不肯召见他,今日好不容易遣了宦官召他入宫,却非是觐见皇帝,而是所谓的太子,也就是大汉的储君。
普林达卡只觉深受羞辱,他知晓大汉太子仅是个虚年十二的半大少年,手里压根没甚么实权,跟他见面能谈出甚么结果
事关两国盟约,悠关二十万巽加将士的性命,此等军国大事,焉能儿戏
此番普林达卡为大汉皇帝献上的厚礼价愈十万金,且是不算在今岁的“岁赠”之列,可不是为了换来与个半大少年闲扯的机会,巽加固然有错在先,然若说背弃密约也未免太重,普林达卡觉着已向汉廷展现了最大的诚意,汉廷若仍是不依不饶,大汉皇帝的气量也未免太过狭小了。
他却不晓得,大汉皇帝确是眦睚必报的脾性,向来不喜欢吃亏的,老虎屁股都摸不得,况乎真龙天子
汉七十五年,也就是三年前,巽加向汉军遣使求和,被迫签定了仰光条约,内里条陈明定,巽加王朝除却要支付高达二百万金的战争赔款,每岁还要“赠送”给汉廷不低于五十万金的财货,用以巩固邦谊,名曰“岁赠”,实则就是变相的进贡,是战败求和后不得不接受的耻辱条陈。
大汉国力远胜巽加,然近些年的国库岁入也才将将过得五百万金,巽加王朝的家底再厚实,然若真要每岁掏出价值五十万金的真金白银,那也撑不了几年的。
汉廷倒是“厚道”,允其用“不可触碰的污秽”,也就是达利特贱民折价抵扣,加之身毒香料也价值不菲,巽加王朝真正要出的“岁赠”实是不多的,诸多巽加大贵族更是从两国通商中获取了庞大的收益。
依大农府的统筹精算,汉廷对巽加所谓的贸易顺差,大半还是靠鸦片贸易获取的,盖因巽加的种姓制度导致绝大多数财富掌握在婆罗门僧侣和刹帝利贵族手中,而这两大贵种的人口仅有两百余万,余下的三千万低种姓和贱民多是食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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