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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溟-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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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童子刚刚转身离去,清韵便问尘寰道:“公子心里有计较了?”
“当然!”尘寰一笑,又道:“韵儿猜猜我来这里做什么?”
“韵儿不知!”清韵摇头。她看得出来,这个沫泓园的主人,能在这天南州有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必然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但她清楚以尘寰的性格来说,是不太可能放低姿态去谄媚权贵的,所以尘寰到底想做什么,她是真的猜不到。
“装傻!”尘寰说罢哈哈一笑。
“装傻?”清韵一怔,立解其意,道:“三字真言么?”尘寰轻轻点头。知道清韵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知道这个沫泓身份不凡。但他偏偏不想去问这沫泓到底是什么人,他想要这沫泓自己说出来。这样自己可以始终保持主动。
就在尘韵二人聊天之刻,只听得脚步声响,一个绿衣书生模样的人。大踏步走了出来,正是那个沫泓,只见他见到尘寰后,立即就是一礼,道:“下人不懂规矩,让叶兄久候了!这位是”沫泓看到了清韵,此时的清韵,依然是一副男子的装扮,俊美非常。
未及清韵说话。尘寰抢先开口道:“这是在下的好友,清流,听闻沫泓兄如此好客。故而和叶某一同前来看看。”尘寰所以抢先说,是因为他不想让清韵再受委屈,说什么书童的话。
“原来如此,叶兄的朋友,想必也是学富五车,见识广博之士。”沫泓说出这样的话。尘寰心中道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不知沫泓兄召我到此,所为何事?”尘寰开门见山的问道。却见沫泓面色一变。而后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二位请!”尘韵二人跟随沫泓走到一间凉亭中,刚刚坐定,就有下人端来茶水果品侍奉。
寒暄之后,沫泓道:“方才聚文轩一见,叶兄的文采、胸襟气度,让沫泓佩服,只是让沫泓奇怪的是,叶兄如此大才,为何却只愿来天南州的王府做一个小小的食客?”
“这个么”尘寰沉吟了下,道:“久闻天南都护府的王爷有赛孟尝之称,有广揽天下英才之愿。偏巧苍灵正想求个一官半职。”
沫泓听了尘寰的话,却是摇头,不甚相信,道:“叶兄大才,堪称世之国士恐怕也不为过,若真的与那些食客为伍,岂不是沙掩珍珠,天没英才,如此浪费,叶兄难道不怕天谴么?”
尘寰叹息一声,笑了笑,道:“沫泓兄谬赞了,所谓人各有志,偏偏苍灵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想谋个清闲差事做做,然后安逸的过一辈子罢了,若苍灵可以不用吃饭,未来不用养家,恐怕天南都护府的门我不仅不会迈进去,靠近都是不可能。只可惜,这天南都护府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看来苍灵要另投它路了。”
尘寰的话,前面的还好,后面的话说出口,那沫泓脸上变颜变色,尘寰看的清楚,却装作没看见,只听那沫泓道:“哦?我有一言,要问叶兄,不知叶兄可否赐教?”
尘寰道:“但讲无妨!”那沫泓想了想,道:“叶兄和那主考认识?而且有仇?”尘寰听他的猜测,反问道:“沫泓兄为何有此问?”
沫泓应道:“方才在聚文轩,叶兄的应答,虽有三分的轻狂,但也带着十足的自信,非士不能为也,且叶兄所答深得我心,那主考却与叶兄私语在前,欲加之罪在后,若叶兄不是与那主考认识,且有私仇,沫泓实在想不出他逐叶兄出场的缘由。”
听他如此的推断,尘寰苦笑,将过往之事,简略的说了。听到一半,只听那沫泓面露怒容,喃喃自语:“狗官,安敢如此!”听的尘寰讲完,沫泓道:“叶兄不是天南州人,或许对天南都护府有所误解,沫泓长居天南,对其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三座招贤楼,每逢盛事必开,可见王爷求贤若渴之心非虚,招贤楼人多事杂,沫泓猜想,就算王爷想管,也难事必躬亲。”
“沫泓公子如此说,似是和王爷交情不浅。”清韵在旁问道,话说完后,清韵偷偷掩口微笑,她知道这样难不倒沫泓,但这必然是尘寰要问的。
“这”沫泓心道何止又交情不浅,他抿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实不相瞒,沫泓祖上都是经商为生,到现在也已经有十几代了,不敢说产业遍布四海,也差不多了。在天南州也有一些产业。也认识一些紫宸王朝的一些亲王郡王什么的,不为其他,只为生意上方便一些罢了。”听到这个回答。清韵即刻侧目看向尘寰,她知道这个沫泓根本在说谎,因为他清楚,在苦境之内,像沫泓说的这样的大家族产业根本就不存在。她虽知道这样的大话根本骗不了尘寰,但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尘寰毕竟是方外之内。对俗世的了解有限。
见清韵看了看自己,尘寰知她心中所想。心中道韵儿未免多虑了,这沫泓说他自己是商人,又怎么可能。这沫泓一身的书生意气,眉宇间的傲气和当初碰到的天落。也就是太子紫宸易何其的相似。且世代为商的家族的后人,就算习文,也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商人的锱铢利益之气。对此,他没有表示疑问,而是顺势问去:“哈,失敬那沫泓兄此番邀请莫非沫泓兄家中有未曾开蒙的小儿需要先生么?”尘寰的话,引得清韵忍不住笑,可她又不敢大声,她情知尘寰在故意装傻。
沫泓眉头一皱。道:“苍灵兄莫要玩笑,我早说过了,兄台是国士。又岂能和教文的先生相提并论,若沫泓真请兄台当给小儿开蒙的人,那遭天谴的就是沫泓了。”
对于这样一番说辞,尘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而已。
见尘寰不说话,沫泓继续道。其实我不过是和苍灵兄一见如故,所以只是想与苍灵兄结交罢了。别无他意。苍灵兄切莫猜忌才是。”
“你也能说出猜忌二字,那就更是欲盖弥彰了。”尘寰心中这样想着,沉吟片刻,道:“原来如此,恰好苍灵也有此意。”
三人而后交谈许久,内容无非是琴棋书画诗酒,虽然只是普通的谈话,尘寰与清韵都没有刻意的显示自己的所知所学,但是言语间不经意的流露,也足可让沫泓吃惊不少,心中暗道:“平日的天南州,哪有这等风雅之士,如今一下就见识到两位,真是奇了。”他正这般寻思着,忽然想起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忽然叹息一声,这一声叹,尘寰没有接话,倒是清韵问道:“沫泓公子缘何叹息,莫非心中有什么烦恼之事?”
沫泓苦笑道:“一点私人的事情,实不该拿出来污了二位的口目,扫了大家的雅兴。”尘寰一笑道:“沫泓兄说的哪里话,但讲无妨。”这句话说完,清韵倒是很奇怪的看了看尘寰,尘寰则微微摇了摇头。清韵的意思是,尘寰为何要接话,不一装到底,而尘寰心中却说,我若是再不接话,那沫泓多半会憋出内伤。
见尘寰搭话,沫泓松了口气,心说你总算搭话了,沫泓并不傻,他看得出来,一提到有关自己的事情,这苍灵就不怎么说话了,似乎对自己是商人的事情很是相信,或者说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根本不感兴趣。“既然你信我是个商人,那我就借商言道好了。”沫泓心中打定主意后,道:“沫泓家中的祖业,如今,是我二伯在做主,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唉,以实言论之,也许是家族的产业太大了,我这个二伯,甚至包括在下的父亲,都难守住这份祖业,我二伯个性宽和谨慎,魄力不足,为人不够果决,家中家丁时有贪墨偷盗,他作为大家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父”沫泓说到这里,又是深深一叹。
尘寰继续问道:“令尊怎样?”沫泓想了想,道:“人伦天道,子不可议父,但在下的父亲,终日里,也只是贪图享乐而已,丝毫不为未来做一点的打算。不久前,我二伯忽然暴毙,魂归天界,家贼趁乱夺取家中家产,父亲也是不闻不问。”
“这怎么可能?就算”清韵惊讶之余,似是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故而又停止问了。而尘寰此刻却已经确定了这沫泓的身份。
“清流公子是想说,就算再怎么贪图享乐也不该不闻不问对吧,其实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父亲是收了那些家贼的一点贿赂,所以才不闻不问的,不仅不闻不问,还沾沾自喜。父辈如此,身为晚辈,纵是有心也是无力,徒自扼腕叹息还能如何?如之奈何?沫泓如之奈何?”沫泓的最后几句话。带着十二分的无奈,十二分的愤慨,已是情不自禁。
见他如此。清韵心中不忍,看向尘寰,低低道:“公子”尘寰放下手中茶盏,正色道:“沫泓兄可知大祸临头?”
“大祸临头?苍灵兄赐教。”
“沫泓兄可想过,那家贼为何要给你父贿赂。”
“自然是不想让我父亲插手家业之事。”
尘寰微微一笑,道:“不止如此,我相信这份贿赂的背后。有着不同寻常目的。我猜沫泓兄口中的二伯暴毙,多半与家贼有关。而这件事,自然是与令尊是没关系的,既然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家贼夺取家业令尊是没有功的。所谓无功不受禄,目的止在于用来稳住令尊,这就说明家贼所夺取的产业并未稳固,至少昔日的家奴,旧时的主顾都未心服这位新的主人。这份贿赂更多的是防止令尊成为变数,而这笔贿赂的数目越大,就证明这位新主人需要的时间越多,待得他稳固产业之后不仅这笔贿赂要连本带利还回去,恐怕”后面的话。尘寰没有说,心中却在念:“恐怕还要搭上你镇南王府所有人的性命。”
尘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沫泓明白那恐怕二字后面的内容是什么。他半晌无言,目已无神。良久,方才低声喃喃道:“那该当如何”
尘寰听了这话,平静的说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沫泓兄的家中之事,苍灵却是帮不上忙了。”
“让苍灵兄烦恼了。是沫泓的不是。”沫泓苦笑着说道。而后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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