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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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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干你跑什么?”
马文才扫了眼祝英台的屋子。
“来偷东西?”
刘有助猛地摇头。
这时候,半夏已经将屋子里所有自己的东西全部清点了一遍,马文才的人也清点完毕,一齐上来禀告。
“主人,没有少任何东西。”
“主人,我们的东西也没有少的。”
岂止是没少,连根针都没丢。
他们都是出身乡豪官宦之家,等闲屋子里一件摆设、一枚小物都价值不菲,甚至是要登记造册记明放在哪里的,既然说是没丢,那就是没少任何东西。
那刘有助被按在地上,原本已经放弃挣扎,如今听到他们的话,立刻又使劲挣扎了起来。
“放我走,我充其量只是走错了地方而已!我我有梦游之症!你们什么都没丢,不能扣着我!”
“梦游的人会梦游到穿过大半个会稽学馆,翻墙来我们甲舍东院?”傅歧左手抱住右拳,将手指捏的嘎嘎响。“梦游的人还会躲避其他人的追赶,专拣小路逃窜?马文才,你让我揍他一顿,保证问出原因!”
说罢,提着拳头就要上前。
刘有助也是老生,早听说过这位“将种”的凶名,当下害怕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面上开染料铺的宿命。
然而一只手却阻挡了傅歧的动作。
是祝英台。
“你没有问清楚怎么回事,怎么能滥用私刑?”她紧紧抓着傅歧的手臂,“我从上次就想告诉你,随便对人动手是不对的!就算你再讨厌一个人,不能控制自己要伤害别人的情绪就是幼稚!”
“你说我幼稚?”
傅歧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个苍蝇。
“你搞清楚,这件事根本和我们无关,我们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深更半夜不睡觉插手你这事情!”
“我谢谢你!”
祝英台感受到手掌下结实的肌肉,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
但她还是壮着胆子摇头。
“但是用私刑还是不对的!你那拳头都能打死人!他是我们的同窗啊!”
“是你的同窗,不是我的!他一个丙科寒生,算哪门子我的同窗!他有偷盗的嫌疑,我揍他一顿他就乖乖说了!”
傅歧又要上前。
“你怀疑他偷盗就可以揍他吗?那你走在路上被人怀疑是小偷,别人是不是就可以用这个名义揍你?”
祝英台拼命将他往后拉。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士族,他是庶人,谁是窃贼,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傅歧被祝英台拉扯的烦了,一把甩开手臂,他自小练武,这一下立刻将祝英台重重摔到地上,梁山伯看了连忙去将她扶起,又用身子隔在两人之间,才使得他们没有重新争执起来。
“好了,别吵了!”
马文才揉着额角,命令疾风放开按着的刘有助。
后者实在是太害怕了,都忘了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根本忘记坐起身来,只顾着大口喘气。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马文才却一点也没想放过他,而是屈身蹲了下去,用手指捏住刘有助的下巴,强迫着他看向自己。
“既然屋子里没有丢东西,你又说你没有偷东西,那你来就确实不是偷东西的……”
刘有助只觉得下巴上像是被夹了一把铁钳,他还以为自己的下巴要被面前这人卸掉了,却没想到他却说出如此“仁慈”的话来,立刻点头如蒜捣。
(赠送字数及下文接作者有话说,感谢支持正版!)
作者有话要说: “是是是,我没有偷东西!”
“若你不是准备来偷东西的,那就更加可怕……”
马文才捏着他的下巴,用着一种似乎至高无上而又阴沉的权威口气,低沉地吐出让刘有助颤抖的句子。
“我白日羞辱了你,你不敢当面顶撞我,因为你怕挨杖刑,可你又实在心中痛苦,认为像我这样的士族都只会盘剥欺辱你们,所以你就想要报复……”
刘有助已经被吓傻了,只会拼命地摇头。
“你觉得祝英台和我是让你受到羞辱的源头,但你找不到好的办法报复我们,所以你趁夜深人静时,带着火镰火绒,摸到了我们的院子里,想要纵火烧死我们,是不是?”
马文才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不是!”
“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和祝英台有了些口角,早已经搬出她的屋子,你先来了一次摸清情况,却发现院中无人看守,心中大喜。再摸进来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你没料到我浅眠,半夜突然惊醒,也惊醒了隔壁屋中其他两人,灯光大作,你见隔壁突然亮了心中害怕,便引出了动静……”
刘有助整个人呆住了,看着马文才像是看着什么怪物。
“你想杀人放火,还是放火杀人!”
马文才一声暴喝,如同春雷乍响,惊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没想杀人放火!!”
刘有助抱着头,被如此的重压吓得惊声尖叫。
他已经完全崩溃了。
“我只是来偷个东西!”
小剧场:
“嘘,傅兄,夜里莫说鬼。”
梁山伯故意放的更加低沉的声音渲染出可怕的气氛。
“夜里说鬼,会招鬼……”
梁山伯:(内心)哈哈哈哈怕了吧!
第34章 人卑言轻()
马文才当然知道他不是来杀人放火的。
甲舍空旷,但主体却是砖石所筑,为了以防万一,墙壁和屋顶又有各种防火设计,要想让甲舍里点起火来,恐怕要上百只火箭一起射出才能奏效,和丙舍那些木屋完全不同。
但刘有助不会知晓,他一天都没在甲舍住过,而且他的性子又懦弱,马文才将事情故意说得严重些,给他扣了个“杀人未遂”的嫌疑。
庶族对于官府有天然的畏惧,对于这种“官府式”的问话方式更是害怕,马文才的父亲是太守,掌管一郡的刑狱和民生,他从小在他祖父和父亲的膝盖上长大,对于这样审犯人的事情看的太多太多。
不过是略施点手段,连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拿出来,刘有助已经吓得涕泪纵横,跪在地上求“饶命”了。
等傅歧从他怀中抓出一大把纸团时,就连祝英台也沉默了。
显然,半夏和马家的下人在盘点东西的时候,是不把这些“垃圾”当做贵重物品的,甚至连物品都不算。
所以才有“什么都没少”的定论。
傅歧得意地瞟了祝英台一眼。
“你还说我没问清楚就上去搜不对,你看看,是不是偷了东西?”
祝英台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分辨这个了,她情绪低落地喃喃:“那是他自己供认不讳后求你们看的,和刚刚你上去直接揍人不一样,算了,我和你们争这个做什么呢,总是吃力不讨好的……”
“这些是什么?”
傅歧随手打开一个纸团,低头看了一眼。
“儒行?”
听到傅歧的话,梁山伯的眼中升起浓浓的悲哀,这个一贯善于开解别人的少年,似乎在这一刻也陷入了深深的心结之中,愁眉不展。
“是我的字。”
祝英台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已经不堪重负。
“是我前天写废的字。”
刘有助已经被彻底吓疯了,他本就不是胆大包天的性子,在这漆黑一片的深夜里穿过大半个学馆,翻墙入舍,冒着被发现可能要有可怕结局的危险,才来到了这里。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被抓住后的结局,可这结局真的降临在他面前时,他又悔不当初,恨不得时光再来一遍,好去终止自己这愚蠢的行为。
笑他懦弱也罢,笑他无用也行,现在只要有人能帮帮他,让他以后做牛做马都成!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马文才难以忍受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刘有助,只觉得他简直让人作呕。
他千辛万苦夺下一张祝英台的手迹,结果这人晚上就偷了一堆回去?
得不到,就去偷?
也幸亏他夺下了,否则这样的人品,未来能做出什么谁可得知?!
马文才的语气实在太过骇人,身边又有个打死人也不怕偿命的傅歧,刘有助跪伏在地上,哽咽几近不能言语,在众人几乎要耐性失尽的情况下,方颠三倒四的将来意说了个明白。
会稽学馆的馆主和助教们其实一直在帮丙科优秀的学生推荐差事,很多丙科书算俱佳的士子虽然最终没有正经进入仕途,但在地方上为某个主官做书吏或算吏却是足够。
才华好又上过乙科的,甚至能做到一县的主簿。
虽说学写字算数更多的是当账房先生或写字的书童伴读,但这些差事许多都要放弃自由之身,有的要签卖身契约,有的便是别人的下人,但凡有些野心的,寒窗数载,都希望能出人头地。
这些官在真正的士族看起来都是不入品也不入流的芝麻官,可已经足够他们养活家人,并且在乡间得到极好的名望。他们可以借此摆脱贫困无知的生活,在县城里娶妻生子,过着他们虽然依旧微寒但却比过去更好的生活。
丙科里成百的弟子,无论是小孩还是已经年过弱冠的学生,都是怀着这样的期望,日复一日的在会稽学馆里学习着。
他和伏安原本也被推荐给了周围杞县的县令做书吏,但他们两个乙科不佳,只会书算,所以那杞县的县令一直允诺一旦有空缺就会让他们补缺,却一直没有征召他们。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离开书院,只能望眼欲穿地等候着那渺茫的补缺机会,靠学馆里补贴食宿和生活所需蹉跎至今。
去年年前,杞县的县令高升,要带自己所有的杂吏和主簿一起走,机会又一次落在他们的身上,可馆中去了人推荐以后,杞县新任的县令却带回来一句话。
他嫌他们的字太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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