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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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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不出营门,兵不过亲卫。
杜充也是统帅过兵马大军之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在初来东京,就想着法拉拢各军将领。取得八字军的指挥权,只是达成了抓军队最基本一步,能不能真正拿到这支精兵,还要看军中将领是否支持。
杜充了一整天时间,与八字军中十余名大将全挨个单独约谈了一遍,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以白安民、赵撙为首的不合作派;以张翼为首的不偏不倚中间派;以桑仲、李横、李忠为首的鼎力合作派。也就是说,杜充真正掌握了八字军中桑、李三将麾下约五千人马。只要再接收留守司另一部约二万人马,他手头就算有一支大军了。
但是,杜充并未因此而满足,那伙河北流寇虽然多为乌合之众,但架不住人多啊,哪怕是百里挑一,也能挑出好几千精兵不是?杜充的心理预期是从贼兵中挑出二、三万精壮,合并留守司、八字军,可得一支七、八万兵马——这,可就是自己起家的本钱啊!
杜充随后就向桑仲、李横、李忠下达第一个指令:“沿河扫荡十二贼寨,收其壮勇为我用,老弱妇孺弃之。”
在历史上,这件事是由岳飞干的,而如今被截留在太原的岳飞,命运已发生重大改变。结果,吞并河北义军的任务,就转到了桑、李三人头上。
桑仲接令后还有些不解:“不是十四贼寨吗?怎地只扫荡十二个?”
杜充捻须一笑,正待说话。外面却传来亲兵的通报:“刘忠寨的寨首,求见府尹。”
杜充呵呵笑道:“这就是答案。”
桑仲、李横与李忠恍然大悟,连道留守大人高明。
刘忠,山东巨盗,因自黥其面,号“面兽”。此人也是河北义军中的一支,曾与“没角牛”杨进有冲突,被痛殴。王善居中调停,刘忠却认为其偏坦,心怀怨怼,因此与河北义军诸首领颇有嫌隙。杜充一来,他就自动投靠。对于这送上门的狗,杜充也无所谓,收便收了。
只是杜充绝对没想到,这条他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狗”,会给他带了一个如此重大而惊人的消息。
刘忠入内后,先不说话,只以目示意桑、李三将,三将倒也识趣,连忙告退。杜充对这故作神秘的家伙很是不爽,当下不耐烦道:“有事就说!”就差来一句“有屁快放”了。
刘忠脸上充满着一种告密的亢奋,掩饰不住兴奋道:“前几日有一伙自称天枢城的贼人,在其首领狄烈带领下,出现于王善寨,欲招揽河北诸头领。”
对于刘忠的第一条消息,杜充只是淡淡一笑。这天枢城之事,此前隐隐听宗颖含糊其辞提过,据说是太行山一带的贼寇,与金人颇打了几仗,小有战绩,没什么大了不起的。
此前杜充在大名府任留守时,也听说过这个天枢城,不过多为坊间传闻,流传荒诞不经,说是屡败金军,斩杀万户大将,连金东路军统帅完颜宗辅都被阻于井陉,寸步难进。当真可笑之致,无一言足以信。宗氏父子一向有招揽流贼的喜好,大概听到这骇人的传闻,兴起之下,派人去招揽。结果人招来了才发现,言过其实,不过尔尔,因此,才这般遮遮掩掩,说话不尽不实。
至于说到招揽,笑话,贼招贼有何可虑?不过臭味相投罢了。
不过刘忠接下来第二句话,却让一派从容儒雅之状的杜充原地蹦起三尺,桌案都被掀翻了。
“那狄烈夸言,渊圣皇后在天枢城中。而且,其随行队伍中,有一名自称相国公的少年!”(。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谁袭击谁?()
七月十四,卯时初(凌晨五点),天边残月还未隐去,稀疏的星子依旧竭力迸发微光,天地交际处隐隐泛出一线鱼肚白。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汴梁外城西水门五里之外,一艘战船孤零零停泊在水面上。船上灯火明灭,不时可见巡逻战士铠甲铁片的闪亮,还有火枪铳管的幽幽乌光,这是明哨。在距岸边二里之外的一个长满杂草灌木的土丘顶上,还埋伏着高、低两拔暗哨。
猎兵们的明、暗哨分昼夜两班,昼夜明哨与暗哨中的日间潜伏还好,最难熬的,要数暗哨中的值夜:蝇蚊叮咬、虫蚁爬身、漫漫长夜、目不能瞬。
暗哨守夜如此辛苦,当然不能老让一拨人干,得轮着来。按规定,除了猎兵头目张锐,须贴身护卫军主,指挥猎兵,不参与明、暗哨的值夜之外,其除人等,概莫能外。不过,考虑到要借重赵梃的形象与身份,所以狄烈亲自批准,赵梃只轮守昼夜明哨,免守暗哨。
但是,赵梃拒绝了,表示身为猎兵一员,不敢破例;身为猎兵什长,更须以身作则。于是,就在七月十四子时至卯时这一段时辰暗哨值守,由赵梃的第四什负责。
猎兵第四什共十一人,五人居高处,分东、西两个观察点,各配备一具望远镜;六人伏路口,分南、北两处潜伏,以随时截击盘问来者。由于潜伏的猎兵一率采用类似“吉利服”的伪装,又是在暗夜之中,哪怕走到眼前,都很难发现,堪称隐蔽。
当然,这样好的潜伏效果,来自于猎兵们的严格自律与自我牺牲。这一点,赵梃可谓感觉至深。
熬夜还算好,眼皮子打架时。用随身携带的水壶,沾湿布巾,搓脸敷眼,可振奋一二。最可恼的,是那几乎无孔不入的各种不知名小虫,一个劲往身上爬,弄得发痒难受不算。还往耳鼻里钻,叮咬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即便是涂了天诛军中医士配置的驱虫散,也只是不至于那么难受,勉强可熬下去而已
长夜漫漫,思绪飘飞。赵梃不是一个容易走神的人,射击最讲究凝神专注。他的射击成绩不错,自然专注力也不差。但是、但是,这里是东京,是阔别一年多的故都啊!往事如蛇噬心,遭遇如,这个经历风雨坎坷的少年,面对这座留下十五年生命印记的帝都。又怎会无动于衷?
皇城尚全否?龙德殿(徽宗所居)安否?垂拱殿(钦宗问政处)在否?还有自己那相国公府
往事历历在目,昨日种种荣辱,赵梃双目模糊,几欲放声而泣。好不容易收拾心情,用力攥紧拳头。等着吧,终有一日,我会正大光明地昂首从南薰门进入汴梁!
黎明前的一刻,最是累人。
守了一夜的赵梃。浑身包裹得只露出双眼与十指,一边隔着厚布军裤用力掐腿上的肉,尽力保持清醒,一边强睁着发胀酸涩的眼睛,凑在望远镜前观察——再坚持半个时辰,站好最后一班岗,这就是赵梃此时的想法。
站岗是孤寂的。值夜是苦闷的,潜伏是难熬的但是,老天同样也把机会,留给时刻有准备的人。
远远的。似乎有人影一晃,赵梃一怔,生怕自己眼,用力闭了一会眼睛,又揉搓一下,再将眼睛凑向目镜——吓!就这么一会功夫,镜头里已是人影幢幢错不了,真的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群,并且还在天不亮的时刻。
赵梃第一时间排除了宗颖派人或是傅选回来——宗泽逝世,天诛军方面派出的祭奠代表,就是傅选。从职务上说,傅选勉强可算合格,而且,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
傅选已入城两日,未见归来,但无论宗颖派人还是傅选回归,都不会选在这个时间,因为此时汴梁城的所有城门,都未到开启时刻——对于一个在东京住了十五年的本地人来说,不用听梆子声,仅凭感觉,就能确定这一点。
那么,是河北义军来人?虽然时间太早,却也不无可能。尽管已定下北上辽州入太原之大计,但整整四天过去,河北义军十四堡寨依旧还在慢吞吞地整理准备进行中一支拖家带口,以军寨为家的所谓军队,你还能指望它能有多快捷的效率与反应?按军主估计,这近五十万义军流民,能在十日之内,完成所有动员与准备,并正式开拔北上,就算很不错了。
在此期间,义军方面,会有大大小小各种问题,需要证询军主的意见。因此,近段时日,双方没少相互派人往来传讯。那么,有什么样的要事,这么早就派人来?而且,还出动如此多之人。
“赵什长,有情况!”西侧观察点也派人前来汇报。
“我看到了,来人不少,敌友不明。”赵梃镇静下令,“向山丘下潜伏的兄弟发讯号,让他们派出一人,前去摸底——记着,机警点!这几日汴梁城可不太平。”
“明白!”
很快,山丘下一条黑影从草丛闪出,去掉伪装后,奔出谷口,顺着大道向前急行迎去。
赵梃一直用望远镜追随着那名猎兵的身影,就在猎兵与那一拔来人越来越近,行将接触时,天边一缕红光透出,晨曦洒向大地——这光芒,映照着来人身上粼粼闪光的甲叶,以及腰间半截出鞘的刀锋——
赵梃原本蹲跪的身体一下跳起,口中发出尖锐的声音:“鸣枪!示警!”
“砰!”枪声鸣响,却不是潜伏的猎兵领命发射的,而是那名前去摸底的猎兵,在距离对方二、三十步时,陡然发现不对,一枪射杀一名正准备开弓射箭的敌人,转声就跑。
刺耳的枪声、中弹的惨叫,将来袭之敌全吓得一愣,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猎兵已远远跑开。等来敌回过神来,纷纷张弓搭箭,奋力射出时,再也追不上猎兵的脚步。
来敌乱哄哄地大声咒骂。刀枪齐擎,弓弩张弦,脚步轰轰地向前追去。刚追逐到山丘下,那猎兵往草丛里一钻,踪影俱无。来敌正要分出数人,冲入草丛中继续搜杀。突然坡上坡下的草丛中,响起一阵密集如鞭炮般震耳轰鸣。但见草丛中腾起一股股白烟。断茎抛飞,而来敌拥挤的队伍中,又有四、五人嚎叫着栽倒,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处,满地翻滚,惨叫声却越来越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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