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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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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更衣之后,蒋圻去了设宴的舱房。看得出,舱房是三间打通了,很是宽阔。室内不乏形形色|色的男子,年纪、穿戴不尽相同,此外还有不少女子,衣香鬓影,巧笑嫣然。
在这里,没有世间的繁文缛节,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每个人都是神色坦荡,谈论的大多是赌局棋局上的得失、沿途所见的迤逦山水、登船之前的见闻。
便是谁与谁有暧昧,怕也要深埋于心底,非外人可以揣摩得出——这船上的奇闻异事传到民间的不少,独独没有儿女情长的佳话——孟滟堂亦如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归有些蹊跷。
蒋圻清楚,会遇到相识甚至相熟之人,果然,刚一露面,便有两个旧识齐齐迎上前来,携他去同座一个席面。
寒暄之后,友人问道:“可曾见过船主了?”
“还没有。”
友人笑着指一指相邻的房间,“正与人对弈,你棋艺精湛,稍后不妨前去看看,以棋会友更好些。”
“那你呢?”蒋圻笑问。
“我自然只能在赌局上与船主相见。”友人笑道,“总是比不得你这儒商,能应付尔虞我诈,还精通琴棋书画。”
“谬赞了。”
过了一阵子,席面撤下,留了美酒,上了果馔。
蒋圻转身去了相邻的房间。穿过珠帘,见房里以隔断分成了里外间,隔断的门窗俱镶嵌着玻璃窗,门窗皆紧闭,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里面有一对男女在对弈,两个棋童服侍在侧。
外间散落地放着几张桌案,已有几个人在座,一面对弈,一面闲谈。见有人入内,纷纷转头,笑着颔首,算是见礼了,一人道:“我们只是在这儿消磨时间,说说话,不是等着与船主对弈。”
是这样惬意自在的氛围,蒋圻到此刻便已觉得不虚此行。他随意落座,见桌上备有果馔美酒,便自斟自饮。
虽说处处不拘礼,蒋圻到底没敢往里面张望,怕刚到便惹得主人不悦。
他以为要等待许久,却没想到,片刻后,一名棋童走出来,对他道:“船主与孟先生请您进去。”
孟先生?必是廉王孟滟堂了。
蒋圻起身到了里间。书童将房门关闭之后,室内变得很安静,更有清浅悠扬的琴声隐隐传来。
原来里间另有乾坤。蒋圻瞥一眼一角的雕花木门,猜想着是通往何处。
贺汮指一指观棋的座椅,“稍坐,可以帮孟先生想想扭转败局的对策。”
蒋圻一笑,并没因为两人的身份行礼,悠然落座。既来之则安之。
到此刻,他才得以看清楚对弈的两人。
贺汮容颜昳丽无双,气质清冷内敛,一袭冰蓝色衫裙,绾着高髻,轻摇着折扇的素手白皙,十指纤长。她是蒋圻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孟滟堂容颜俊美,一身黑色箭袖锦袍,气度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眼角唇畔的笑容却又显得落拓不羁。
若是不了解两个人的生平履历,都让人无从猜测真实年纪。样貌、神色,外人能看出的,不过是过了二十岁,但是与实际年龄相差几多,无从揣度。
也是,都是修炼成精或是看破一切的人,年岁于他们,是可以忽略的。
蒋圻忽然明白了一些事。难怪两个人的船上从不曾传出过佳话,见过这样的两个人,谁还能看到比他们更出色的人?
“愿赌服输。”孟滟堂丢下手里的棋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局两胜,我已知足。”
贺汮微笑,“的确,棋艺当真是精进了不少。”
孟滟堂起身,将座位让给蒋圻,“请。你一面下棋,一面与我谈谈生意。”
蒋圻颔首一笑,“荣幸之至。”
棋童收拾了残局,蒋圻与贺汮重新开局。
贺汮解释道:“孟先生这几年行船海上,发现了一所岛屿,我去看过,景致无双。眼下我们两个想去那里安家落户,打发掉余生。你,还有一些人,都介入海运,眼下我和孟先生便想问问你,往后能否与我们时时通信,将我们所需之物送到岛上。”
蒋圻闻言,手里的棋子险些掉落。
他很意外,抬眼凝视着贺汮。
贺汮微笑,“怎么?为难?”
“……”蒋圻敛起心绪,缓缓摇头,“不为难,届时自当尽力。”
“那我先要道一声谢了。”
“那就说定了。”孟滟堂又喝尽一杯酒,放下杯子,起身道,“我去歇息。明早要见那厮,得打起精神来。”
贺汮由衷地笑起来,“你请便。”
孟滟堂拉开了一角的雕花木门,不待琴声清晰入室,他已走出去,回身带上房门。
蒋圻问道:“岛上可有人居住?”
“有,但是不多,人数相加,大抵只有大周一个小镇。但是这样更好,我和孟先生可以带一些人过去,不会有纷争。”
蒋圻沉吟道:“到了岛上,怕是诸多不便——你与孟先生当真要放下手中一切么?”
“迟早要放下,身外物而已。”
也是。名利都是身外物,放不下的,只有心海里的人与事。
“你们……”是结伴而行,还是要做神仙眷侣?——蒋圻到底是没把问题说出口。
贺汮却看穿他所思所想,笑容磊落,“结伴而行,别的再说。”
听这话音儿,好像是有结为连理的可能。蒋圻愈发惊讶。何时开始的呢?一年不过相聚三两次,相加起来不过月余光景——怎样的有情人才可办到?牛郎织女毕竟只是传说。
只是,心念一转,他想这样也好,如若长此以往,为贺汮、孟滟堂黯然**的人不知要有多少——近两年来,发誓终身不娶、终身不嫁的人越来越多,且都到过两人船上。
不怪那么多人非议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把人心魂勾走的妖孽,是该谴责。
再有就是两个人被人们传出的闲话了,真的一点儿端倪也无的话,便是朝夕相对,以这两人的性情,别人都难以空穴来风。
因着心绪起伏,蒋圻不能专心对弈,输了一局之后,便起身道辞。回往到自己所住的舱房,慢慢清醒、平静下来。
真想知道两人近况的话,也不难——不是还有生意来往么?只要有人涉足岛上,便能获悉。
那边的贺汮也无意再与人赌或是对弈,今日要早早歇下,明早俞仲尧将至,神色萎靡的见他终究是不妥。
是前两个月的事情了,俞仲尧到了山东境内,亲自处理一桩要案。如今她能够再见他一面,倒真是巧合。
两个月前,孟滟堂传信给她,问她能否同行。
她想了两日,回信给他:好。烦请过来商谈细枝末节。
便这样,他在前几日赶来。
她清楚,上一次的决定,关乎自己这几年的游历,这一次的决定,则关乎自己的余生。
如何度过,要看自己,也要看他。
到了岛上,不适应的话,再回来就是了——她这样想着,离开棋室,穿过雕花木门,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那小小的棋室,是她单设的,只与少数人一面对弈一面说点儿正事。走出雕花木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分设几个舱房,一间用来自己居住,其余用来款待贵客。
几年间,贵客只得孟滟堂一个。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孟滟堂的房间则在中间。
到了他房门前,她略略顿足。不知他是否已经说到做到歇下了。念头一起,他的房门打开,她被他揽入室内。还未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已落入他温暖的怀抱。
“孟滟堂!”她受了小小的惊吓,语带不满。
“我在这儿。”他托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别转脸,抬手掩住他的唇,“你再胡闹,我可就要把你撵到别的舱房去了。”
“我胡闹?”孟滟堂轻轻的笑,“先胡闹的好像是你吧?”
她恢复平静,语气老气横秋,“到了你我这地步,还有什么是胡闹,什么是消遣?”
“到了你我这地步,才知道什么该珍惜,什么该放下,才清楚谁是彼岸良缘。”孟滟堂板过她的脸,亲吻再度落下来,灼热,迫切。
贺汮心神恍惚间,只为一件事头疼:当真与他在那座岛屿上结成连理的时候,要如何对兄嫂说?难不成只说一句说来话长?
但也是真的说来话长。
几年光阴,已足够发生太多事。
作者有话要说: o(╯□╰)o标了终章之后,还是放不下这两个人,就有了这个番外。
明晚出下章。
第101章 不负责配角番外 |()
翌日一大早,贺汮挣扎了一阵子,起身穿戴。
身边的那个人不肯放她走,展臂将她揽回怀里,吻了吻她额头,又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十分慵懒,“急什么。”
贺汮没好气地推开他,“等会儿俞太傅就到了,我们总不好形容狼狈地见他。”
为着“我们”二字,孟滟堂笑了笑,立刻起身穿戴。天色还太黑,他掌了灯。
贺汮此刻刚将底衣穿上,纤细柔美的身形,在灯光影里一览无余。自然,颈间等处的吻痕亦是清晰可见。
他细看了几眼,呼吸有点儿急了。
贺汮却是神色从容,逐一将中衣、裙衫穿上。
这女子如今就是这样,骨子里性情不羁,漠视任何不成文的规矩。估摸着能让她脸红扭捏的事情,这辈子也不会发生了。
孟滟堂强迫自己错转视线,利落地穿上中衣,罩上一件藏蓝色锦袍。
锦袍已经有些陈旧了,边缘有破损,一些地方已经洗的泛白。
之后,他才转到她面前,托起她的脸,凝眸看了看她颈部,“今日你得做男子打扮。”
贺汮不需看也知道,是衣衫盖不住颈部的吻痕。她剜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的锦袍,又微笑,“怎么总穿这件?”
“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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