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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宠-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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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时候,姜氏快步往回返,急匆匆地到了筝姐儿跟前,将外孙女抱起来,连声道:“不哭,不哭。外祖母不走,陪着你。”
姜洛扬回过神来,用帕子拭去泪水,赶到母亲与女儿身边,这才发现,母亲也落了泪。
姜氏仓促地擦了擦眼角,“你帮我找个借口,我明日再去。孩子在家没人陪怎么行呢。”
“好。”姜洛扬轻声应着,尽力扯出笑容,先回到房里,陪着母亲哄了筝姐儿、铭哥儿一阵子,寻了个空子去了宫里。
回来的时候,时近正午,两个孩子有外祖母陪着,都是高高兴兴的。
用过午饭,孩子由奶娘带着去午睡,姜洛扬和母亲坐在东次间说话。
姜洛扬握住了母亲的手,“娘,当初您得多难过啊。”
她每次出门一半日,便会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惦记着孩子,在哪里都心神不宁。
她是这情形,都已如此。母亲呢?心得疼成了什么样子?
到今日才明白,当初那件事,是自己更是母亲的心结。
姜氏听了女儿这句话,眼泪又掉了下来。
“娘,都过去了。”姜洛扬揽住母亲的身形,“原谅我,到今日才完全理解了您这些年的不易。”
客观来看,当初她只是被连累了,而母亲却因为那个决定每一日都置身于心之炼狱。
为人|母之前,她并不能完全体会母亲的心境。
直到今日,终于释怀。
**
姜洛扬生辰那天,在府里一如她希望的,一家人和母亲一起开开心心地用饭,她送给母亲一套祖母绿头面。
俞仲尧给她的则是一套珍珠头面,和一枚羊脂玉簪。
晚间,俞仲尧携她去了后花园,去了秋日用来赏月的三层小楼的楼顶,遣了在近前服侍的下人。
姜洛扬抬头看了看月色,不觉得与以往有何不同,她抬手摸了摸他唇角,“是来赏月,还是来让我喝凉风的?”
他只是笑,微微侧脸,随意捕获她一根手指,咬了一下。
“嗳,胡闹什么?”她有些慌乱地抽回手,随即却是神色一滞,低头看着方才被他碰过的手指,语气转为惊喜,“俞仲尧……”
“怎么了?”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有感觉了。”她抬起手,“是无名指有感觉了。”
“是么?”俞仲尧握住她的手,抚着她那根受过伤的手指。
“是啊。近来有过几次,但是都是觉得很烫、很凉的时候才有点儿感觉。原以为还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完全恢复知觉,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手指的旧伤,她是断断续续医治的,在怀胎期间,便停了针灸,打心底是没抱多大的希望。
俞仲尧缓缓笑开来,“这样说来,还是我更厉害。”他将她的手送到唇畔,又轻轻咬了一下。
“是啊,总是有让你得意的事。”姜洛扬笑着收回手,活动一下手指,“往后还要请太医继续医治,样子能恢复一些就更好了。”
他不再跟她闹,将她揽在怀里,“这都是小事。谁会在意这些。”手指要恢复成原形,要很吃些苦头,他舍不得。
“那就听你的。”说着话,她瞥见了夜空现出绚烂的色彩,凝眸望去。
不消多时,夜空完全被烟火点亮,瑰丽至极。
便是年节、元宵时,京城的夜空也不曾有过这般炫目的景象。
她这才明白,他为何带自己来到此处。
这一场烟火,他是送给她,也是送给母亲和云荞。
他知道,她的喜好,便是母亲好友的喜好;母亲好友的喜好,便是她的。
她无言地寻到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他给她的,有最曲折迂回的艰辛路途,有残酷黑暗的腥风血雨,有最世俗的欢喜愉悦,更有这样的盛世烟火。
她给他的,有最单纯善良的关心照顾,有遇险之后的如花盛放,有最凡俗的柴米油盐,更有这样的与之携手、同看世间繁盛。
他的生涯,便是她的,努力与他比肩,从容站在他的身侧。
她的悲欢,便是他的,尽心与她面对,不想她有点滴缺憾。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全文结局^_^
接下来会写几个番外,是皇帝和南烟、俞仲尧洛扬和小包子的,别的人物暂时还没好想法。
番外会放缓速度,27号开始陆续放出,隔日更。
特别感谢一路陪伴的姐妹,爱你们,么么哒!
第97章()
秋日,天高气爽,风清云淡。
俞南烟给太后请安之后,径自向宫门口走去。
皇帝身边的内侍小跑着赶上来,笑道:“俞大小姐,皇上新得了两幅字画,一时间竟是辨不出真伪,要奴才来请您过去帮帮眼。”
俞南烟面上不动声色,温和有礼地应着,心里则是满心笑意。亏他好意思说——谁敢把赝品送到他面前?可也是没法子,今年冬日才成亲,离吉日越近,要见一面便越不易,他也是快想不出像样的借口了吧?
转到御书房,内侍奉上茶点,便给旁人递个眼色,一并退到了外面。
“南烟,我是真的要你来看两幅画。”皇帝喜滋滋地拍了拍手边两个画轴,“快过来。”
俞南烟瞧着他一副献宝的神态,想着应该是有些看头,趋步到了他近前。
皇帝先展开一卷画,“来,你猜猜,是谁画的?”
画面上的背景,就是这御书房,一只白猫坐在龙书案上,微扬着下巴,嘟着嘴,蓬松的尾巴绕到了前爪,显得高贵、骄矜,神气十足。
这种工笔画,最见功底,周身雪白的猫儿活灵活现呈现在画上的话,各处的颜色有着细微的差别。诗词画作都是一样,要真的喜欢,不投入一定的感情,便如过眼云烟,人只能给予匆匆一瞥。无疑,这作画之人,喜欢猫。
俞南烟敛目凝神赏看着画作。
皇帝端起茶盏,啜了口茶。
片刻后,俞南烟喃喃地道:“看这手法,像是哥哥。可是不对呀……”
皇帝意外,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否精进了。
“以前他画猫画得最出彩,眼下这幅,差强人意。”俞南烟抬眼看向他,“是谁仿的哥哥的手法么?”
皇帝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又咳了两声。
“瞧你这反应……”俞南烟又看了看画,“是不是说,哥哥的画艺退步了?天哪……这才几年哪,画的只有前些年的十之六七。”
“……”
俞南烟很失望的样子,“我说对了?!”
皇帝扯扯嘴角,把画卷起来,又逸出了发自心底的笑意,“南烟啊,现在我们该算算另一笔账了吧?”
“……”俞南烟迅速转动脑筋,想了起来,看着他的时候,长睫忽闪,如粉蝶一般,“啊不对不对不对,我方才只是想用这说辞夸夸哥哥,你不能当真的。”
有两次了,皇帝都跟她抱怨,说都知道俞少傅前些年的画作极为出彩,风景、动物画得最为出彩,偏生他手里一幅都没有。抱怨完了便问她,俞府有没有存放少傅当年的画作。
她摇头说没有,并且强调见都没见过——是真舍不得给他,自己是在哥哥的书房发现并全部霸占了诸多画作,但也是每一幅都爱不释手,除去分给了嫂嫂部分,实在是不想割爱给任何人。
方才她实在是没多想,有口无心之下,自然是把自己卖了。
皇帝的唇角高高地翘了起来,抬手拍拍她的脸,“你越是对着熟人,越是不能撒谎,一撒谎就会被识破。”
“……”俞南烟有点儿窘,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哥哥要收拾眼前人,轻而易举,而眼前人要收拾她,亦是轻而易举。虽说不是一回事,可她是想,自己到底是俞仲尧的妹妹呢。哥哥当成孩子来带的人,时不时就拿捏着她,心里没落差才怪。
“但我心里是真高兴。”皇帝放下茶盏,把她轻轻地揽到怀里,俯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以往我可看不出,直到我吐露心声之后,才慢慢品出了你这些小习惯。”
原来差错是在自己这儿,不再把他当外人,好多小习惯都被他发现。俞南烟正腹诽着,感受到落在额头的灼热的一吻,不由慌乱,便要后退。
皇帝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凝眸看着她,“到如今,还不能对我放心么?”
俞南烟垂眸看着别处,轻轻摇头。她对他,再放心不过了。这在世间,最了解他的,除去太后、哥哥,便是她了。甚至于,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
只是,少年玩伴如今变成了她将嫁的夫君,短时间还不能适应而已。就算是有过一次次的相拥、亲吻——或者也可以说是被抱着、被亲吻——还是不能适应。
她不需照镜子便清楚,自己此刻肯定是红了脸。
“南烟,看着我。”皇帝离她的容颜更近,抬手托起了她的脸。
俞南烟不明所以,怯怯地抬眼看住他双眸。
俊美的少年郎,眼里似是含着迫切、喜悦、希冀诸多情绪,又似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有满眼温柔。
“我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这一生,要敬重的是母后、少傅,要呵护的是你俞南烟。你离开我好几年,我不可能不看到、遇到、认识别的女子,但是她们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惦记的只有你,你归来那一日,是我此生最愉悦的一日。”他如是说。
“……”俞南烟费了点儿时间才有应对之词,“那——往后你会不会再选妃入宫?”这其实是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只是不好之言询问兄嫂罢了。
皇帝坦然道:“我没有你,要去风溪务农;我有你了,夫复何求?”
俞南烟认真地看住眼前人——这种话,真不像是她认识的孟滟堃能说得出的。可是,“都没想过太后娘娘么?”
皇帝就笑,“我总不能为着子嗣就选妃入宫,那样的情形,不知又要生出多少隐患——这你应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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