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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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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甜白瓷的点心碟子上描着半开的桃花,似不知窗外东风将尽,它的花期也已然尽了,兀自开得喧嚣热闹。
那一刻,她的心底不是不感触的,也不知是为着这将逝的春光,还是为了那个即将踏上前路美丽女子。
第262章 重现眼前()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心甘情愿。”郭婉的笑容清浅而淡,若水中涟漪:“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也只能去做。然,我的力量到底有限,单凭我自己是绝不行的,就算把韩家也拉上,也还远远不够。”
言至此,她看向陈滢,笑容刹时间明艳起来,星眸璀璨,直叫满室春光失色:“陈三姑娘是我郭婉的朋友,无论走到哪里,遭逢何等际遇,这一点,永远不变。”
陈滢亦回望着她,良久后,启唇道:“我也一样。”
花厅静谧,风拍打着薄薄的帘幕,每一次翻卷,都会捎进几许远山的气息。
数息后,郭婉终是振起精神,笑道:“罢了,说这些没影儿的事委实无趣,没的坏了心情。我今日是来送东西的,道别还在其次。”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自袖笼里往外掏东西,不想动作急了些,“啪嗒”一声,掉出个物件儿来。
那东西落地后滚了几滚,正在陈滢裙边,她俯身去拾,蓦地动作一顿,眼睛一下子张大了。
这物件,十分眼熟。
是一只小木马。
纵使漆色剥落,那桐油的光泽也暗了,雕工也委实乏善可陈,可陈滢却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小马与她此前所见的某物,神似。
她飞快地拾起小马,抬头看向郭婉。
“哟,怎么把它给带出来了。”郭婉根本就没注意到陈滢短暂的异样,笑着伸手讨要:“还予我罢。”
陈滢有片刻的迟疑,旋即便将木马递还了过去,状似随意地道:“这小猪当真可爱。”
郭婉“噗哧”一声便笑了起来,拿着小马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说陈三姑娘,陈校长,您瞧清楚了,这哪里是小猪,分明是马儿来着。”
陈滢挑了挑眉,作势向她手中端详了两眼,道:“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你似是属马来着。”
“总算你明白过来了。”郭婉将小马塞进袖笼,一面便将个信封推了过去,柔声道:“这里头是三千两银票。”
陈滢有些心神不属,凝视着案上信封,一时未语,大脑却是飞快地运转起来。
她正在快速整理这段时间以来,从郭婉处、以及韩家仆役口中得来的各类信息。
很快地,她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五年间,郭婉应该没去过盛京。
据各方消息可知,元嘉十一年春末,郭婉嫁予裘四郎为妻。那裘四郎身子病弱,尚未洞房就病倒在床,接下来是大半年衣不解带的服侍,元嘉十二年,裘四郎病故,郭婉在裘家守了两年的寡,直至元嘉十四年方才重回韩家,开始接手韩家的生意。
也就是从元嘉十四年起,郭婉偶尔会离开蓬莱,前往各店铺看账,而这些店铺大多在登州府境内,韩家在盛京的产业,早在十多年前就卖掉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陈滢轻吁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
方才有那么一瞬,她委实是怕得出相反的结论的。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此时的郭婉正在说话,说的是那银票之事:
“……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不在那花草精油的盈利之内,陈三姑娘还请收好,莫要将它与那尾款算在一处。我知道姑娘不喜冗余,我其实也不喜。咱们一码归一码,还请姑娘不要推辞。”
她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幻起来,语声亦有了明显的起伏:“我自知身份不便,这些钱陈三姑娘也不必用在女校,只予了那庇护所罢。”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陈滢,唇边的笑容有些牵强:
“陈三姑娘当也知道的,我与庇护所的那些女子,所差的不过就是几分气运罢了。若非我命好,摊上了疼爱我的外祖一家,只怕那庇护所之中,也该有我一席之地。”
此言极尽哀婉,陈滢不由有些动容,轻声劝道:“裘四奶奶何苦这样说?这话委实太重了。”
“既知言重,那就请陈三姑娘莫再推辞了。”郭婉的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仿佛生怕陈滢拒绝了一般。
见她如此,陈滢自不好再推,只得将信封收了,郭婉这才重现欢颜,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身上的气息都轻快起来。
喝了两口茶,她便在果碟里拣起块点心来吃,一面便道:“今儿早上出来得忙,这会子倒有些饿了。”又笑:“陈三姑娘可别笑话我,也就在你这里,我才能得几分闲逸。”
陈滢未就接话,只望着她出神,好一会儿后,方才收拢心绪,问出了一直萦绕在脑海的那个问题:
“那小木马……是何来历?还请裘四奶奶不吝赐告。”
这一问,与之前的谈话风马牛不相及,郭婉怔了怔,随后面上便浮起讶色来,反问道:“那小马又怎么了?”
陈滢的问题委实古怪,由不得她不讶然。
陈滢略作沉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以前好似见过差不多的木雕。”
这并非撒谎,她的手头,确实有一只很相似的木雕。
正是那无名女尸所持之物。
因为时常拿出来观察,她对那木雕的刀法熟悉至极,而它与郭婉方才掉落的小木马,几乎一模一样。
陈滢相信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她凝视着郭婉,下意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而郭婉的反应也很奇怪。
听了陈滢那含糊的答案后,她面上的讶色竟立时就没了。
微垂视线看向桌案,仿佛在挑拣合口味的点心,郭婉淡然道:“我就说呢,何以陈三姑娘问起这个来了,原来是以前见过,这我就懂了。”
自果碟里拣了一枚青果出来,郭婉方才淡笑着抬起头:“那小马是我幼时父亲替我雕的,到现在都已经好些年了,因从小儿这东西我便一直带着,习惯了,今儿不小心掉了下来,倒惹来姑娘笑话。”
她的神情起了些变化,笑容却还在,续道:“因先慈早亡,父亲他老人家多年前便寻了个贵人当新妇,那新妇又替她生下了个尊贵无比的女儿,怕是人家早就把我给忘了罢。”
第263章 伯府嫡女()
说到这里,郭婉自嘲地扯开了嘴角:“虽是父亲他老人家不大记得我了,我身为晚辈的,却断不能把亲爹给忘了,是以我时常带着这小马儿,也算是个念想儿。陈三姑娘说见过相似的物件,想是我那父亲又替他尊贵的女儿雕了个新的罢。”
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勾唇一笑,将青果搁回碟中,拿帕子擦了擦手,一脸不经意地道:“之前一直没想起来说,还请陈三姑娘见谅。我祖父乃是兴济伯,我父亲,正是当朝附马。”
微凉的语声,在春风里絮絮飘摇,似一尾纤细的冰线,探进陈滢的心底。
她不由凛了凛。
必须承认,她是被这番话给惊到了。
而再转念去想,她却又觉释然。
郭婉与郭媛,这两个名字何其相似?那正是在一个辈儿上的啊。
原是本着不打听隐私的准则,陈滢从不曾问过郭婉的父母亲人,而韩家仆役对此更是闭口不提,越发让陈滢认为那是一段伤心的往事。
如今,这段往事摆在眼前,她才终于明白,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原来你是……”只说了这四个字,陈滢忽觉有些难以为继,便收住了话头。
郭婉若无其事地笑着点头:“嗳,我便是当朝附马元配所出之女,先慈在我两岁时病故,父亲便将我送回外祖家中,从两岁至今,我再不曾踏足京城一步。”
陈滢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失妇之女,从小便养在外祖家,父亲与继母几乎从未过问……
不,应该并非如此。
陈滢飞快地否定了这个判断。
那一刻,另一件事骤然跃入了脑海。
她想起,就在不久之前,长公主殿下曾被元嘉帝狠狠申斥,彼时,那个牵连其中的富商,正是登州人。
莫非,那登州富商,便是韩家?
越往下想,陈滢便越觉得这可能性极大。
韩端礼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却敢于陪李珩挑落当地贪官,他哪儿来的胆子?
商人重利,而此行分明险极,若非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以韩端礼的精明,他又怎么可能去淌这趟浑水?
兴济伯府与长公主,想来便是这个“不得已”的理由。
被放逐的一届弱女,在长公主的眼中,很可能便是一个无比叫人厌恶且忌惮的存在,所谓恨屋及乌,韩家受到打压,在所难免。
“长公主殿下也可能并不是故意的。”郭婉就像是能读心,直接便点出了陈滢所思,轻描淡写地道:“长公主殿下名下的商行生意很大,长公主又是天人一样的人物,我们韩家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罢了,怎么可能入得了殿下之眼?以殿下之尊贵,又如何会去管那些琐碎事物?定是殿下底下的人借公主之名生事,我们韩家么……不过凑巧倒霉罢了。”
果然如此。
而得出这个结论后,陈滢心底竟有几分悚然。
郭婉进京的理由,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简单么?
“韩家之前风头太盛,那商人间的算计也是很厉害的,却不想竟牵连了长公主,外祖父其实一直很内疚,总觉着连累了无辜之人。”郭婉笑得似是无奈,摇了摇头,轻叹道:“只是,那到底是陛下的意思,我们家又是哪棵葱哪棵蒜?外祖父就想请罪,也没那么大的脸面不是么?”
闲闲说罢此语,她抬手掸了掸衣袖,又去挑拣点心去了。
陈滢望她良久,莫名便觉出了几分苦涩。
原本是伯府姑娘,身份高贵,如今却化身为商户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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