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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社区-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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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物,怎会在这荒山野岭中,还受了这般重伤?怕不是遭了强人?”
“这该死的强人,怎生这般歹毒。”
周宁自说自话,忿恨地说了一句,又伸手探了探地上这人的脉搏鼻息,果是活人,再无犹豫。
将灯笼挂到一旁的树枝上,吃力地将人抬起。
这少年看着削瘦,竟是出乎意料地沉重。
他不过是区区文弱书生,也不曾做过甚力气活,这般可是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背到背上,腰都直不起来。
将灯笼挟到腋下,几乎是三步一停地沿路而返。
这一来可是几乎将他半条命给折腾没了,却也没想过把背上半死不活的人抛下。
如此艰难行走,直走到晨曦破晓,才将将走出黑石山,人却已没有半分力气。
别说背人,自己都半分动弹不得。
好在不久,就遇上了见他彻夜不归,寻了出来的家中仆人,这才得以顺利返家。
“夫君何以此时方归?”
周宁的夫人早已得了通报,迎出门来,面有急色,微带埋怨。
周宁顾不上疲惫,施了一礼:“昨日与凌生相谈甚畅,便多饮了些酒,误了时辰,累夫人焦心,倒是为夫不是。”
“夫君无恙便好,快快进屋。”
周夫人见丈夫形容狼狈,连忙扶起,迎进屋中歇息。
这时才看到仆人背着的狼藉少年,吃了一惊:“这是作甚?”
周宁才把气喘匀,顿时记起。
先是着仆人把人背去厢房安置,又唤了人去请大夫,才与夫人解释前因后果。
而后稍做清洗,又歇了些时,用过膳食,正想去厢房探询那少年伤情,忽闻仆人来报。
“老爷,县尊夫人着人来请,唤老爷前去一见。”
“县尊夫人?”
周宁心下疑惑,只是略微猜测,倒并无龌龊。
他是县令幕宾,常往来县衙后堂,与县令家中亲眷多有熟识,县尊夫人徐氏,他也是常常得以拜见,时有因家中事召他相商,拿问主意。
当下也不敢怠慢,匆匆沐浴,换了干净衣裳,交待一番夫人好生照顾那少年,便往县衙去了。
来到县衙,随仆从行至一厅堂,堂中设有一神案,案上供着三清神像。
一年轻妇人在神像前拜了几拜,才起身回转。
周宁见怪不怪,徐氏平素笃信道家,时时参拜。
徐氏招呼周宁落座,才道:“今日休沐,尚要劳动周先生,实是不该,在此告罪了。”
周宁连忙起身:“夫人严重了,学生为县公门下宾客,此乃份所应当。”
徐氏点点头,笑道:“县公有先生相助,实是幸事。”
“夫人过誉了,不知夫人此番唤学生所为何事?”
“倒无甚大事。”
徐夫人直言道:“我听闻,泰山有神女碧霞元君,甚是灵验,我早有朝拜之愿,只是不曾有暇。今日县公应知府大人之邀,去了州府,怕是要多日不返。”
“我一人在家中,也无甚事,正好趁此时机圆了心愿,只是如此前去,未免心有不诚。我知周先生才学过人,便想求先生挥洒墨宝,写一篇祷词,不知”
周宁闻言,心下微叹。
一叹自己,读了这多年圣贤书,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能为人写些骄文丽词。
二也叹徐氏,这位夫人如今也年将三十,却仍未育有一子一女。这泰山娘娘相传于此甚是灵验,徐氏如此,也可想而知。
嘴上却已答道:“此事容易,自无不可,只是还请夫人容学生一日。”
徐夫人大喜:“自是应当,如此多谢先生。”
又说了几句话,周宁便告辞离去,回到家中思构祷文不提。
第304章 凌生未已()
(章节序号写错了改不了,这是第362章,见谅!!)
——
次日,周宁在书房之中将祷词写下,将笔搁下,抚须一笑,显是对此文极为满意。
这时下人来禀,凌生上门拜访。
这位凌生便是居住在城外,昨日与他饮酒的友人,凌未已。
“哈哈,凌兄,你来了。”
下人将凌未已请了进来,周宁起身相迎。
凌未已看到周宁,似乎是松了口气,便抱拳躬身:“周兄,小弟来向周兄赔罪来了。”
周宁急急将其搀起:“诶,凌兄何出此言?”
凌未已叹道:“小弟寒舍远僻,黑石山中猛兽出没,夜间更是凶险难测,昨夜小弟本该留下周兄,却反将周兄置于险地,实属不该。”
周宁大笑:“哈哈,我当何事,些许小事,凌兄不必挂怀。”
凌未已摇头:“周兄有所不知,那黑石山中非只猛兽,听闻近日有一妖怪不知从何而来,盘踞山中,常于夜间出没,掳掠人畜为食,小弟昨日醉酒,险些误了周兄性命,实是罪过。”
“哦!竟有此事?”
周宁惊异:“那黑石山既如此凶险,凌兄何不早早迁居,却要住在这等险地之中?”
凌未已叹道:“寒舍虽陋,却是先祖遗馈,岂敢厌弃?”
“话非如此,那地界如此险恶,此性命悠关之事,凌兄还是快快迁入县中。”
周宁与他相识许久,早前便对这位友人住在那种地方有所担忧,如今听闻其中不家妖怪盘踞,更是忧心。
凌未已摇手笑道:“周兄不必忧心,不瞒周兄,小弟还有些家传异术,寻常猛兽鬼怪,还是能应付一二。那妖怪我不去招它,它也断不会轻易来寻我晦气。”
周宁惊道:“原来凌兄还身怀奇术,相识多年,兄竟不知,真是失敬。”
如今朝堂腐朽,人间失序,魑魅魍魉,人心鬼蜮,层出不穷,自也少不了奇人异士之辈。
市井之间,志怪异闻并不鲜闻。
是以周宁虽惊异,却也并不觉甚奇。
周宁一番惊叹,忽然拍手叫道:“哎呀,是了!”
凌未已讶问:“周兄何以如此?”
“凌兄,昨夜我于那黑石山中遇一少年,昏迷道旁,伤痕累累,我原先猜想,怕不是遇上了猛兽强人之流”
周宁抚着须,面现疑色。
凌未已微微一惊,追问道:“莫非不是?”
周宁摇头:“他身上伤痕密布,怕不有数十上百,不似野兽爪牙所留,也非刀剑斧兵所致,我已请了几位医者为其诊治,却都未能看出那少年究竟为何物所伤,至今仍不见醒转。”
“如今听你所说,颇觉蹊跷,怕不是被那妖怪所伤?”
“哦?如此说来,倒也不无可能。”
周宁接道:“正是,我正为此事忧心,凌兄既有异术在身,不知可有教我?”
凌未已本在沉思,周宁连呼几声再反应道:“哦,小弟倒是有几分家传手段,只是未见其人,不敢夸言,可否容小弟前去一观?”
“正该如此!”
周宁大喜,当即起身,在前引路,与凌未已一同行至偏厢。
厢房中,那少年正躺在榻上,身上污秽早已被仆从们整理干净。
凌未已一见那少年,同样不免为其相貌惊了一惊。
再一看他身上伤势,果然非同寻常。
周宁关切道:“凌兄,如何?”
“周兄稍待。”
凌未已稍稍示意,便伸手探向少年脉门,待要用家传手段一探究竟。
一丝微弱法力才从指尖探出,却有一股巨力猛然将他震开,就如同少年体内潜伏着一头荒古巨兽,不容人侵犯。
凌未已面色骇然,此刻他那触碰少年的右手已经虎口震裂。
周宁大惊:“啊!凌兄!”
凌未已摆手道:“无事。”
“这这究竟是”
凌未已面上骇色未褪,看着床上少年随口解释:“此人非凡人,适才不过是他自身无意识的自卫之举。”
他虽说得寻常,其实心中惊骇异常。
此人脏腑如雷,一身气血雄浑之极,哪怕昏迷不醒,也灵性自足,排斥一切异力,自主护身。
筋骨皮膜更是几达无缺无漏,不可思议之境。
如同释家佛陀金身、道门肉身成圣。
如此身躯,何物能伤?
莫非真是碰上了那老妖?
他正思虑间,周宁已急唤仆从为他包扎伤口,“凌兄,那这少年可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恐怕他这么躺着让你拿刀砍,你也难伤他分毫。
凌未已心中闪过古怪的念头,嘴里应道:“周兄且宽心,他看起来伤势虽重,却无大碍,恐是神魂受了震动,才昏迷不醒,只需静养些时日,他便自会醒来。”
周宁闻言,心怀大开,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凌未已叹道:“周兄还是如此宅心仁厚。”
“凌兄过誉了,仁义二字,乃我辈读书人立身之本,既是行本分之事,又如何值得夸耀?”
凌未已走到门前,负手望天,许是天时将晚,天色昏暗浑浊。
摇头叹道:“如今世道艰险,人间浩荡,又有几人尚存仁义之心?且知易行难,即便剩得些许,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时事不济,周宁如何不知?也唯有叹息而已。
“人间事,人间平,人间自有人间道,效此儿女状又于事何补?”
周宁叹了一句,看了眼榻上少年,道:“这少年郎既无大碍,便让他好好歇息吧。我新做了一篇好文,正要请凌兄参详参详,随我书房一观如何?”
“也好。”
两人出门而去,唤了仆人在门外伺候,却没见到榻上少年眼皮抖动,半晌,赫然睁开了双眼。
花恺猛然坐起,却牵动了脏腑伤势,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血。
顾不上身上的伤,环顾四周,却只见自己竟是躺在一间朴素结净的厢房中。
“我这是被人救了?”
摸了摸身上包扎的布条,从中泄出的浓浓药药味儿,他就意识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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