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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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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对陆嘉学恨之入骨,宜宁不会不知道。谢敏试图过杀陆嘉学,只是她玩儿不过陆嘉学而已。
她想要报仇吗?跟这些人再纠葛不清?
宜宁并不想报仇,她今世活的很好。有这么多陪伴疼爱她的人在,若是个小仇报了就报了,但这个人是陆嘉学。她如何抗衡陆嘉学?就算是现在的罗慎远,也还未到能抗衡陆嘉学的地步。报仇只不过是自讨苦吃,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谢敏与她算是同病相怜,宜宁对谢敏的了解,可能比谢敏本人还来得深。那还是劝她一句吧。宜宁招手,让谢敏同她一起去了耳房。房间局促,只摆了几把紫檀木的太师椅,她没有坐下来,而是转过身背对着谢敏说:“夫人,《佛说鹿母经》有言: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夫人再纠缠于前尘往事,伤心伤身。倒不如离了陆家,寻个田庄住下来。平静安稳地过一生罢了。别的仇怨,夫人大可不必理会。”
谢敏眼睛微亮,刚才不过是猜测,觉得此人神韵极为像那人。算了年纪又是对得上了,她信佛,就生了转世而来的念头。她常于佛前祈求,让宜宁活过来,至少要让她知道真相。如今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知道什么,就激动了一些:“你……我从不曾说过我是谁。你怎么知道陆家?”
宜宁淡淡一笑:“夫人就不要再多过纠结了,谢二姑娘唤您姑母,我知道的谢二姑娘的姑母,也只有陆大夫人了。我说这些不过是看夫人心里郁结,让夫人开解一些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与夫人自是陌路人。”
“若你是她……真的是她!”谢敏站起来说,“刚才蕴儿那番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宜宁已经推开房门出去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心里波动。在戏楼下面的石榴林里走了会儿才平静下来。她隐约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在旁侧花厅边,一个衣着贵气的男人在和谢敏说话。谢蕴不怎么搭理他,不是很愿意说话的样子。
那男子却对她死缠烂打,又继续说什么。谢蕴不耐烦想走,那男子想抓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你烦不烦?”
跟着谢蕴的丫头上前拦住此人,谢蕴才得脱身。
宜宁身边的丫珍珠就道:“太太,这位是徐国公家的嫡幼子徐永。听说是对谢蕴姑娘一见钟情,时常痴缠人家。徐国公家宠爱幼子,也没人拿他有办法……”
正说着,谢蕴已经朝宜宁的方向走过来,徐国公的幼子徐永长得倒也不错,一身华贵,步步紧跟着。
谢蕴看到宜宁就不喜,姑母还要单独与她说话,她更不舒服。她冷冷地看了宜宁一眼,宜宁也没有给她好脸看,径直朝后面走去。
徐永看到宜宁朝后院走,面容也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样子。就拉了谢蕴的一个丫头问:“那人是谁?怎的谢姑娘一副不想见她的样子。”
“便是她惹得我们小姐心烦的。”丫头低声说,“不然小姐怎么会对公子如此不耐,奴婢该走了。”
那徐永是家中幼子,老太太宠爱得很,一贯无法无天。听说有人惹得美人不高兴了,顿时就皱眉,对那丫头笑笑:“既是她惹得谢姑娘不高兴,那便帮谢姑娘一回。你回头跟谢姑娘说一声,记我一功。”说罢就摇着折扇跟着朝后院去了。
另一个丫头对那说话的丫头说:“你好大胆子,这徐永可是个棒槌!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出来,罗三太太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父亲是英国公,丈夫又是工部侍郎罗大人。要是出了事怪到咱们小姐头上,我看你怎么办。”
说话那丫头不以为然:“能有什么事,我看还有丫头跟着呢。”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143章
祥云楼后院便是专供了听戏的小姐太太歇息的,从月门进去这里景致更好,池子边全是垂柳,漏窗外还种着忍冬花架。微风吹过万千的丝绦拂动。因此庑廊下许多女眷在这里休憩,唱戏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宜宁坐下后,祥云楼的丫头端来一盘破开的石榴递给她,粒粒深红晶莹如玛瑙,非常漂亮。宜宁吩咐玳瑁道:“去跟祥云楼的掌柜说一声,石榴我们买一些。”
给三哥他们也带回去尝尝,的确非常清甜可口。
庑廊里的女眷们彼此就算不认识,但也相互微笑点头。宜宁不常在人前露面,许多人不识得她。只见是个漂亮少女,穿的料子是缂丝,才十四五就梳了妇人发髻。猜测该是哪家达官贵人养的外室吧,倒也不戒备。
徐永摇着折扇走近了,就看到那位太太靠着游廊的柱子,他原本以为是个普通妇人,准备戏弄一番让她出个丑就好。没想走近了一看却愣住了,这分明是个娇弱的小姑娘。细白的手一颗颗拿起石榴往嘴里放,指尖被嘴唇微微一含,那嘴唇也如花瓣柔和。
她好像是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徐永一眼。
徐永心里暗自赞叹,这小姑娘姿色不一般,要是说谢蕴是画里头的高山流水,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位就是春日枝头的杏花,柔嫩,让人想捧手里慢慢把玩,叫人看得心里发痒。这比对谢蕴的欣赏更直接,这就是一种想要占有的美。既然长得漂亮,那便要好生说说话了。
徐永打定了注意,走上前笑眯眯道:“太太竟然在这里,叫我好找。”
宜宁刚看到徐永还是他跟谢蕴说话的时候,两人见也没见过。他突然就一副熟谙的口吻,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认得公子,想必是你认错了。”宜宁对他就没什么好感,转头淡淡道。
徐永见状,眉头皱起,语气就变了:“太太,刚才在戏楼下面遇到。你非说和我有缘,要借我的玉佩一看。我瞧你长得单纯可怜才借了玉佩给你,怎的转脸就不认识我了。你不认识我倒也罢了,我的玉佩可否还我?那可是块极好的墨玉,若是寻常玩意儿,我送给姑娘也无妨了。但那玉可是我大奶奶留下来的遗物,实在不能送给姑娘。”
他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太太小姐顿时就被吸引过来了。看宜宁的目光顿时充满打量怀疑。
徐永混迹于京城,是个相当出名的人,何况又是徐国公的幼子,家世显赫。祥云社这等女眷常出入的地方他也来去自如,那是他跟祥云楼老板交情颇深的缘故。在场的太太小姐们多半认得他。
徐永虽然有些混,但是人家家境富裕,也不会拿块玉佩讹人,说的多半是真。
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难不成还真是个骗人财物的?
宜宁眉头一皱,这个徐永简直莫名其妙!她跟他无冤无仇,这唱哪出戏呢。
不过……要说两人唯一有交接的地方,那也就是谢蕴了。这位既然痴缠谢谢蕴,难不成是听了谁的话,因此来给她难堪的?
她拦住了想说话的珍珠,沉吟道:“公子既然说我拿了你的玉佩,那我问你,可有人看到可以作证?”
“我的家仆可都是看到了的。”徐永听她说话的声音清亮柔软,心里自然又酥麻了几分。面上笑道,“太太可别狡辩,我那玉佩是麒麟纹的,一侧刻了我的小字。知道我的人都晓得我有这么块玉佩。太太有没有拿过我的玉佩,随我去旁侧厢房让丫头查看便知。”
“家仆算得什么。”宜宁笑了笑道,“要是公子拿家仆说话,我的家仆也能作证,公子未曾给过我什么玉佩。”
后头有个太太就道:“这位姑娘,你面前这是徐国公家的公子。我看你不如随他去看看,若是没得拿,那自然算了。若是拿了,还是得还给人家才是。”
“是啊,你小小年纪莫要说谎。要是拿了人家的,还出来就是了。”
周围传来细细议论的声音,多半是偏徐永的。
珍珠暗对宜宁道:“小姐,不如告诉他我们是英国公府的,免得他再纠缠。”
宜宁本是不愿意搬英国公府的名号出来,虽然能立刻压住场子,但是这里人多口杂。听到她是英国公府出来的,又见着跟徐永纠缠不清,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出去,所谓的人言可畏。“此处人多,把他单独叫去旁边说。”宜宁低声对珍珠道。
“公子既然要查,那就借一步说话吧。”宜宁站起身。
徐永心里暗动,笑着伸手:“太太同我这边请,自有丫头给你查看。”
他哪里是想要玉佩,就是心痒难耐了,想和这小娘子好生亲近一些罢了!若是她没有嫁人,那他可以立刻回去给她下聘。但偏偏成了亲了,一般成亲的他再喜欢也不会动手,这个偏偏想要得很。他才得想个好法子,把人弄到手,最好是跟她原来的夫家脱离了关系。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媳妇……看起来很面生,应该不是煊赫人家的。要是一般的富贵,他上门软硬皆施也就可以了。
祥云酒楼的二楼上,陆嘉学正在与兵部尚书喝茶。兵部尚书往外看了一眼,笑道:“徐国公家那个幼子在下面。”
陆嘉学是来跟兵部尚书议事的,门外现在是重兵把守,二楼唯有两人喝茶。大佬们都是很惜命的。他嗯了声说:“怎么的?”
“我看他似乎在纠缠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该是嫁人了的。”兵部尚书笑着摇酒杯说,“你不知道,这个徐永是个棒槌。他荒唐事做过不少,有次调戏右春坊谕德的闺女,叫人家谕德打了一顿。回到家里徐国公也打他,被他们家老太太护着。徐国公又气又急下不得手。”
兵部尚书说得这么有趣,陆嘉学难免要侧过头看一眼。一看就发现他正在纠缠的人眼熟,这不是他那义女宜宁吗……
他笑了一声说:“他这次惹事了,下头那个是魏凌的女儿。”
“英国公?”兵部尚书也想起来了,“我记得英国公的女儿刚成亲,嫁给了徐渭的爱徒罗慎远吧。”
“所以我说他这次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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