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8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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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自己的能量还没大到这个程度。

　　　　“我的功夫不如你，但你信不信我的枪法在整个浙北公安系统里能排得上前五？”李云道故作轻松地吹了吹枪口，而后食指套在扣机上，枪身在掌心潇洒地旋转一周后，枪口又重新对准了谭八两。

　　　　谭八两皱眉，默默地看着李云道走向小道的另一头，他有些懊恼，但也很开心，懊恼的是李云道这家伙居然没有一丁点武者精神，开心的是这家伙比想象中的难对付，接下来的生活岂不是更有趣了？他跟叔叔谭九剑不一样，谭九剑为了讨生活投靠了朱梓校，一度充当了朱家大少的贴身保镖的角色，而他却对这类保镖的工作不屑一顾——他传说中的“自由职业者”，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到替客人送个物件，大到杀人越货，只要出得起钱的，他一般都不会拒绝。来浙北之前，他在福建，一个土豪出一百万买一个人头，原先土豪想赖账，看当他把血淋淋的人头放在土豪面前的时候，土豪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让公司会计一口气付清了六十万尾款。

　　　　谭八两其实并不喜欢他的叔父谭九剑，但他觉得作为谭九剑的侄子，又是谭九剑亲手将他拉扯大，作为男人，有恩必报，有仇自然也是要讨回个公道的。

　　　　谭八两觉得自己高估了李云道的武者精神，同时低估了这家伙的无耻程度，但手上有枪，这家伙也的的确确有瞎嘚瑟的资本。他也不会觉得气馁，这种事情，他向来也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否则真取了这家伙的性命，自己却无法脱身，那岂不是闹了笑话？

　　　　谭八两向来独来独往，干起活来就如同一条盯上猎物的豺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目送李云道离开，又见这家伙站在街头冲自己挥手，他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有枪的话，的确有些麻烦了。”

　　　　李云道拐进大道，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背后早就一身冷汗，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儿的这把枪里没有子弹，用来吓唬吓唬人还行，要真动起手来，谭八两应该能在五分钟内结果了自己。

　　　　“好险！”李云道拍了拍胸脯，却看到对面街上浩浩荡荡了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正是刚刚离开的戚小涵和郑玄彬。

　　　　看到李云道，戚小涵连忙奔了过来，她身后的浩荡队伍也同时加快了脚步，一时间场面颇为壮观。几十号气势汹汹的大汉将李云道团团围住，一个个不怀善意地打量着李云道，直到戚小涵拉着李云道关切地问东问西，他们才意识到敢情这不是自己要对付的凶徒，而是五小姐的朋友。

　　　　“都是你爸的手下？”李云道环视了一圈，皱眉问道，“你这是要打仗去？”李云道明显看到这些大汉的衣服里都有硬物突起，一看就是夹棒带棍的，指不定里头还有自制土枪一类的玩意。

　　　　戚小涵吐了吐舌头：“我也没想到一下子会冒出这么多人，我就打了个电话给青蛇叔叔。”

　　　　李云道恍然：“凡青蛇？”

　　　　戚小涵点头：“你认得青蛇叔叔？”

　　　　李云道摇头，又重新打量着这七八十号高头大马的汉子，很明显这些家伙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太好，穿着打扮跟戚洪波市里的手下相距千里，但看得出这七八十号人年纪大约都在三十开外，而且个个战力不俗，应该都是当时跟着凡青蛇起家的兄弟，据说凡青蛇被“踢”出戚家核心圈后，原先这些能以一敌三的兄弟都退守了西湖城郊，手头也都是洗浴场、小饭店一类盈利极薄的产业。

　　　　“五小姐，这位是……”一个戴着围裙的汉子走了上来，汉子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微微有些发福，但身材魁梧，而且行动相当敏捷。

　　　　戚小涵笑介绍道：“曹叔叔，他是李云道。”

　　　　曹单伸手大手，笑道：“鄙人曹单，是个厨子。”

　　　　曹单？厨子？李云道眯眼微笑。昔日凡青蛇麾下头号战将曹单，擅使开山刀，一身蛮力，武力值不亚于受伤前全盛时期的凡青蛇。

　　　　“你好，我是李云道。”李云道笑着跟曹单握手，眼前的曹单倒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果然，曹单微微一笑：“这个名字最近倒听说过，市公安局年前刚刚调来一位副局长，也叫李云道。”

　　　　李云道笑道：“正是鄙人。”

　　　　曹单微愣，看向戚家五小姐，戚小五笑嘻嘻道：“曹叔叔，他就是你说的那位李局长，我刚刚还跟他在大排档喝酒呢！”

　　　　曹单有意无意地往前迈了半步，将戚小五与李云道隔开，似乎生怕李云道一个暴起，伤了娇嫩的戚家五小姐。在他看来，李云道应该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否则他堂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会跟五小姐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大排档吃饭？

　　　　“李局长，五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做事不成熟，要是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计较。”曹单客气地说着，但宽阔的身子已经将戚小涵护在了身后。

　　　　李云道也不以为意：“我跟五小姐也是萍水相逢，就以别过。”说着，李云道便想离开。

　　　　“等等！”戚小涵倒是一把将李云道拉住，“刚刚那个人……你打赢了？”

　　　　李云道笑道：“我是警察，如果连一个歹徒都应付不了，怎么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戚小涵倒是信以为真，点点头道：“早知道刚才我们就不走了，你和郑玄彬两个人联手，肯定能打赢他。还害得曹叔叔他们大半夜地被喊出来。”

　　　　李云道心中苦笑，但却也不得不对曹单一帮兄弟的行动力颇为诧异，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居然就能完成从吹哨子到集结到一处的事情，这样的行动力，堪比军队。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凡青蛇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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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市区，深巷中一处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的居民楼，二楼西边户深夜时份一直亮着灯。客厅不大，却一直保持着上世纪末流行的装修风格，墙上的壁纸有些剥落，接近天花板的地方霉点斑驱。客厅家具不多，但却收拾得相当整齐，餐桌、沙发、茶几上一尘不染。虽说是家，但一墙之隔的厨房却许多年未曾开火，从客厅到卧室整洁得没有一丝家的味道。

　　　　瘸腿男子缓缓在房子里踱着步子，他左腿不太灵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此时他负着手，眉头微蹙，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道二话不说便问道：“怎么样了？”

　　　　电话里里响起曹单的声音：“老大，五小姐安然无恙。”

　　　　凡青蛇微微松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了下来，淡然道：“对方什么来头？”

　　　　曹单道：“估计是条过江龙，还没摸清底子，我已经加派人手，让兄弟们连夜去调查了。不过老大，有件事儿我觉得你可能得让大老板留个心。”

　　　　“嗯？”凡青蛇了解曹单，曹单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大多数情况下能动手的绝不动口。

　　　　“老大，你知道李云道这个人吗？”

　　　　“什么？李云道？”凡青蛇的声调陡然提高，“你们怎么会跟李云道在一起？他是警察。”

　　　　“老大，五小姐好像跟李云道很熟。”曹单似乎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五小姐还带着个同学，好像叫郑玄彬。”

　　　　“这个人我已经帮大老板调查过了，是东城区郑区长家的公子，问题不大，老大板的意思是如果真能郑区长做了亲家，倒也不是坏事。郑区长的位置这两年还有机会再往上挪一挪，无论对大老板和小老板都有很大的助力。但是没听说过五小姐跟李云道有瓜葛啊！”凡青蛇也有些迟疑了，戚洪波身边的人都清楚，戚小涵被老七头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基本就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着，五小姐身边日常都有凡青蛇亲自安排的暗桩暗中照应，倒是没听他们回报说小五跟李云道有什么交集。

　　　　“老大，看五小姐的样子，跟李云道不像是头一回接触。”

　　　　“你派人送五小姐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

　　　　挂了电话，凡青蛇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李云道的背景是他亲自赴江南调查的，这个亦黑亦白的警察令他也有些诧异。他自十六岁跟着戚洪波打天下，黑警他也是见过的，但是由黑洗白，还洗得如此彻底的警察他倒是头一回遇到。他记得自己在苏州时，那位曾受自己救命之恩的兄弟一提及李云道便脸色微变，说苏州黑道无人不知这位由黑转白的“三哥”，当年四名跨省大枭算得牛掰，但均一头载进苏州，最后无一例外地将性命丢在了那个拥有两千五百年历史的文化古城。

　　　　李云道接近五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凡青蛇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想拨给小老板，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手机转而拨给自己放在五小姐身边的暗桩，问清楚了后，凡青蛇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第一次碰面？而且是五小姐主动靠过去的？凡青蛇微微苦笑摇头，戚小五古灵精怪，戚家人就很少有能了解小家伙到底在琢磨啥的。可是暗桩回报说，戚小五昨晚带着郑玄彬一起翻了白沙湾几处包装厂的厂墙，不知道五小姐又在打什么主意。

　　　　凡青蛇嘱咐暗桩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戚小涵，万不得已时可以对威胁五小姐安全的人痛下杀手。他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此消彼长，不远处还有李云道暗中窥伺，稍有不慎，小老板费尽心机布好的局就将毁于一旦。从内心深处来说，凡青蛇是不赞同小老板的主张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戚洪波“老七头”的儿子就应该是大杀四方的黑道巨擘，而不是什么看人脸色唯唯诺诺的普通商人。但是既然大老板决定让他守在小老板身边作未来的从龙之臣，他就必须按照小老板的步调走。

　　　　刚刚放下电话，凡青蛇的手机又再度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接通便问道：“调查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