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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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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那年轻女子才不动声色地悄然嘘出一口长长的气,转过头去看四周时,却现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那位年大叔正打着手电看着一本不知道名字的书,手的钢笔也不时地写写划划。
手电的灯光意划过那支钢笔的时候,年轻女子吓了一跳,这俨然是一支国产的英雄牌钢笔,经久不衰的“英雄100型”,但是眼力奇好的年轻女子却那灯光划过的时候,看清了那笔上的几个字:“不断赶超,为国争光”。笔不稀奇,字不稀奇,可是笔和字合一起,就成了稀有物种了。年轻女子认识这支1958年赶超“派克”时明的第一批“英雄100”,因为当年她的祖父就曾经陪同某位经历大起大落却能国书写神话的奇人到上海视察的时候得到过一支刻有“虚心好学、实干创”八个字样的英雄100。如今她的祖父站什么样的位面上,这是普通人都不能够想象的,但是这位背着超豪华登山装备了出现昆仑山的年大叔却拥有一枝纪念价值非凡的钢笔,这让她也不禁有了一些小小的好奇。
不过,这种小小的好奇马上就被她饱读哲学名著的理性思维压抑了下去,十八岁之前就熟读《西方哲学史》《政治学》《实践理性批判》的她自然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哪怕她不是正规的军人出身,但是从小红色家庭耳濡目染的她尤其知道目前有重要任务身的情况下,确实不能因为小小的好奇心而坏了整件大事。
没有缘由地,她脑突然浮现了那个总是笑得异常诡异的年轻面庞,除了高海拔紫外线下的黑里透红外,其它论是略显单薄瘦弱的身板,还是那张迥异于山里人的不恭笑脸,都与这山里人特有纯朴绝缘。打小就军区大院那个嚣张跋扈恣意纵横的圈子里长大的她自然知道什么叫作凶险,那群有色心没色胆光知道流哈喇子的山里壮汉自然入不了她这足以一眼看破绝大多数众生的法眼,但是唯独今天那个一口纯正东北音、笑得比雪地里的狐狸还要狡猾的男人让她毫先兆地内心紧张。虽然还北大读大一的时候,她那位被整个红色家庭当作骄傲的亲哥哥就曾经有意意告诉过她“会咬人的狗向来是不叫的”道理,这则真理适用于你死我活战场,同样也适用于尔虞我诈的现实生活。一张脸看似憨厚实则鄙夷天下的笑脸已经让她颇有“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惊异,而后跟着那个刁民出现半山腰的三个人则一个比一个让她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错觉。
一个从来都是沉默不语只知道把玩手那个品质超出上乘仔玉的男人长着一张比女子还要惊艳的脸,但是如果有人看到此刻这个身材修长比例黄金的男人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的矫健身手,谁也不敢这位颇有隐侠风范的俊俏男人与如今颇为流行的性美联系一起。
如果再加上屹立悬崖边上颇有横刀立马一夫当关气势的大块头,很能让人联想起“刚柔并济”这四个字。但是如果此刻有人真的看到这个身高两米肌肉虬结的巨型汉子,肯定有种牙齿打颤的冲动。
两道拇指粗的粗麻绳缠于腰间,分别如蛇般缠绕着双只粗壮的胳膊,一直绵延至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
盘腿坐巨汉身边的男童左手掐着不动根本印,右手呈现一个很奇特的如愿印,口念念有辞。
半晌,也不见那负重足有三斤的巨汉面色改变,一成不变是仍旧是那憨憨地笑,银盘高挂山风呼啸的昆仑山上,如同下凡世间的却变了脾气的怒目金钢。
良久,悬崖下才传来一个纯正比的东北音:“***,一人十房媳妇儿,一个都不许少!”
第三章 纵使我是禽兽()
入夜,一轮皎洁圆盘高悬夜空,山风劲,树影动,颇有婆娑月影的禅韵意境。昆仑深山,巨树古刹,寺前树下,四人席地而坐。
大口大口喝着青稞酒的赫然是那个长着一张典型南方男人脸庞的青年,采玉道上一脸的玩世不恭此时此刻消失得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他身边三人都习惯为常的肃穆表情。
仔玉菩萨仍旧那名叫徽猷的长俊秀青年手出淡淡的白润光泽,一头乌黑的青丝随风飘扬,但与先前那张毫表情的脸相去甚远的是,这个不喜欢说话的青年此刻居然挂着一脸微笑。
未曾改变,却是那憨憨厚厚的诚挚笑容。比普通人宽阔许多的背脊悠闲地靠佛寺前的参天巨树上,两只眼睛时而看看仰头饮酒的云道,时而看瞅瞅沉默语的徽猷,仿佛坐他身边的,就是两座他这一辈子都探不明挖不的深厚宝藏。
刻满玄奥梵拗口经书的经桶一刻都不曾停歇,浩瀚比的《杂阿含经》从玉道悬崖边一直念到寺前正好整整一卷零三段。坐他身边的三个年长男人丝毫不会去关心这个名叫十力嘉措佛性通灵的小男孩为何闭着眼睛念着佛经也能一步不拉地跟着他们从玉道走回佛寺,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如得道喇嘛的男童时不时就爆出一些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奇迹。
奇迹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先开口打破静谧沉默的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壮实青年:“那块玉值多少钱?有十张皮子那么多吗?”
“十张皮子?你这憨小子……”躺他身边把他的大腿当枕头的云道猖狂大笑起来。
叫弓角的憨憨大个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云道,我脑子笨!”
突然笑声嘎然而止。
一张南方脸,一口纯正的东北音:“再笨也是我兄弟!这世上只有我可以笑你,其它谁要是敢笑你,我绝对像给割鹿茸一样割了他的那玩意儿!”
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徽猷原本也是一脸笑意,听到这句话,迅雷般地收起脸上的笑意,而后仿佛故意转过脸去,将那将毫破绽的肃然脸庞露给云道看,却换来后者调戏一般地掐住他那完全可以用“细皮嫩肉”来形容的脸。
那个笑得几乎有些邪恶的男人缓缓近那张比女人还要娇艳的脸:“妞儿,给大爷笑一个!”
正进入念咒状态的小男童十力嘉措笑得前俯后仰,背靠着参天巨树的壮实青年是大笑将参天巨树撞击得“轰轰”作响。
桃花眼,柳叶眉。那张妖艳到让普通女人黯然失色的脸居然冲那南方刁民芸花般嫣然一笑,随即又恢复了一脸严肃。
“明天全吃素!”
这是他今天唯一说的一句话,却直接将身边的两个男人连同小喇嘛直接拖住了情绪的深渊。
一脸辜的弓角哭丧着脸道:“今天好不容易猎了一头野牛,徽猷……”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壮实青年虽然憨厚,但却不是真的傻,他自然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虽然长着一张女人脸,可是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
小喇嘛十力嘉措一听到“野牛”两年字,立刻两眼放光,直起身子,可怜兮兮地问弓角道:“弓角哥,是前年夏天吃过的那种野牛吗?”
弓角使劲地点了点头,临了还不忘轻咽一下口水,求助一般地看着使劲将徽猷一头乌黑秀蹂躏成草窝状的云道。
“好你个徽猷,居然敢威胁我,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恰到好处,看来我借给你的《孙子兵法》没有白读!吃素也行,只要你小子不怕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某些蛇虫鼠蚁啥的一骨溜全爬到你床上去,哼哼!”刁民原形毕露。
那叫徽猷的青年原本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但一听到“蛇虫鼠蚁”立刻面色大变,看着对面那张一脸奸笑的南方面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异常恐怖的往事。
“明天做野牛!”
听到这句话,弓角和十力嘉措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看那又恢复了一脸肃穆的云道。
“明天别忘了给我留些野牛肉,我刚刚跟阿巴扎说好了,明天他就带收玉的人来,我处理好了这件事就回来。这事儿你们谁也不许告诉老和尚,尤其是你,哼哼,十力嘉措,你要是敢出卖我,我就把你上次跟我爬墙看寡妇洗澡的事情告诉老和尚。”
十力嘉措可爱的小脸上一阵潮红,撅着小嘴低低呜道:“明明是云道哥你骗我说屋里有卷失传多年的《大日经》我才跟你去的,不然……”
这位南方刁民却没有多与小喇嘛多辩驳,只是一脸严肃认真地仰望夜空,良久才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何其之大,我们却只能守个破宙这一亩三分田……”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万事都讲求一个缘字,因缘起又因缘灭,多想多虑,也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耳!”
一个看上去已经年入耄耋的老年喇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四人的身后,经历沧桑的浩瀚佛音让云道几个人同时心头一阵清凉。
“师父!”十力嘉措做贼心虚般地喊了一声,看都不敢看他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喇嘛。
老喇嘛只是对着他点头微笑,环视了四人一圈后道:“都早点儿歇息!明日还有明日的善缘,不打足精神,就算是善缘也会白白浪费掉的。”目光后落云道身上,临走还还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善缘?”那叫云道的青年再次横躺到地上,憨实壮汉的大腿又一次光荣地成为了某人的枕头。“徽猷,咱们三兄弟今年多大了?”
妖艳的男人对着夜空的明月淡然一笑道:“二十又四!”
“二十四了,也不小了呀,你看人家古代二十四的有为青年都登堂入相儿女满堂了,我们仨儿还这昆仑深山里成天瞎摆或,要不这回,这玉卖了高价,我们仨儿出去转转?”
“我听云道的,二弟你呢?”
那张妖艳到法用沉鱼落雁来形容的脸笑得比灿烂。
“难道做哥哥的还要挡弟弟的成长路上不成?”
惟独小喇嘛十力嘉措一脸落莫。
“喂,怎么了?”云道轻轻推了一把泪眼婆娑的小喇嘛。
小家伙哇一声哭了:“云道哥你走了,谁每天给我讲故事?徽猷哥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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