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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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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皱紧眉毛坐下,说:“我棋艺不精,你别挑剔。”
“你怎么皱着眉毛?”黎塞留兴致勃勃问。
“你别管,自己动。”庄言进了白卒。
“我听说你以前的处境很艰难。熬到现在很不容易。”黎塞留一边走棋,一边扰敌。
“唔。”庄言走了几步,认真起来。他发现黎塞留的思路确实清楚,是个一丝不苟的高手,但是攻击性强,棋路偏激的像男人,仿佛有另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在捉着她的手走棋。
“这两天你闹了些轰轰烈烈的事,很多人都议论你是否趁着羽翼渐丰,试图报之前的万箭之仇。”黎塞留扭腰走棋,不一会腰疼起来,任性的爬上床来叠腿坐好,剩高跟靴子悬在床沿,雪白束腿短军裤欲盖弥彰的贴在一起,反而让人更想将之分开,逼死强迫症。
黎塞留坐舒服了,专心布置进攻,脑子里除了国际象棋什么都没有。庄言心猿意马,脑子里除了国际象棋什么都有。很快局势明朗,庄言防守失利,危在旦夕。
黎塞留继续说:“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以你的地位去挑尉栩的毛病是死路一条?”
庄言闻言抬头看黎塞留,目光碰撞,他看见黎塞留认真端坐,洁白的长手套走完棋就放在叠坐的大腿上,目光里没有警惕,反而闪闪发亮,似有期待。
他想,黎塞留的心思可能和九人团高层一样吧,以维持稳定为第一要务,所以希望铲除不安定的躁乱之源?
他瞧着黎塞留清澈的蓝眼睛,像望着碧蓝的天池,竟然可以宁神细想许多事。他考虑清楚,一方面迎合黎塞留的心情,一方面直抒胸臆,将心头萌生的退意吐露出来:“我知道,所以我看似穷凶极恶,其实会点到为止,等这次事情过去,我就不会再继续激化尉栩。从此急流勇退,维持地位而已。”
这是九人团最想听的答复,他说给黎塞留听,无非是安抚她的心。黎塞留作为高级特派员,单独见他无非就是想摸清他的真实目的吧。而站在居高临下的立场上,黎塞留必然想看到他偃旗息鼓,而不是剑拔弩张。这和庄言的思考一致:放弃仇恨,退出争斗,说好听是专心学术与世无争,说难听是忍气吞声苟安一隅。
庄言一直在回忆李明的警告,他扪心自问,不愿意vv陪他涉险,所以克制自己不去涉险。因为已经不再是烂命一条。投鼠忌器的庄言决定做个循规蹈矩的男朋友。而内务部的这个计划,就是他干的最后一票。
在黎塞留静待时,庄言想了个通透。别人怎么也猜不到,庄言在惊涛骇浪的巅峰,就萌生了金盆洗手的退意。
你要维稳,我答应你。庄言只差这句话没明说了。
但是黎塞留轻蔑笑了一下,也不吱声,只瞧得庄言心脏乱跳。然后她低头走棋,金发又垂落脸畔,轻轻说:“那么,check。”
庄言走棋解局,听见黎塞留挑衅:“你以为自己大肚能容,所以做出个伟大光荣的让步吗。你们总是给自己退却找借口,软弱妥协,拱手相让。最后被人宰割时,只剩下强烈抗议和严正谴责的本事。你如果不进攻,”
黎塞留抬手一推,继续将军,“就只有节节败退的份儿。被不断将军,退至穷途末路。check。”
庄言凛然皱眉。首先黎塞留咄咄逼人的口气,竟表达了和九人团以及各位高层截然不同的立场,她看似礼貌得体,骨子里竟然激进如斯?她在撺掇我?
其次,黎塞留在棋盘上的攻势比言语更毒辣,剑走偏锋的入侵已经奏效,仿佛庄言怎样走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不像是下棋,更像是逗弄放进迷宫的白鼠。庄言在棋局失利下,不服输的凶劲上来,开始苦思冥想怎么突破困境。而这步步退守的困局竟然和他们的话题不谋而合。
退守,只会被步步将军,最后逼进穷途末路。至少在棋盘上,庄言看清了这一点。他久久没走棋。局势已经不允许他犯错了,他在构思走棋后黎塞留会有什么后手。
101 弱者不自危,强者守雷池,天下无战()
退守,只会被步步将军,最后逼进穷途末路。至少在棋盘上,庄言看清了这一点。他久久没走棋。局势已经不允许他犯错了,他在构思走棋后黎塞留会有什么后手。
瞧见庄言陷入迷局,黎塞留并不惊讶,也没得意,反而瞧着他煽风点火:“你居然相信我不犯人就会人不犯我,见识突然平庸得能写社论。我本来以为你遭了这么多罪能看清事实,没想到你竟然不长记性。”
仿佛被一剑戳穿心病,庄言终于确定黎塞留的立场有问题。这种微妙的立场只有庄言能察觉,因为他在摇摆不定的时候,正被黎塞留一语道破,仿佛考前求佛时刚好摇出名落孙山签,默契两心知,不由你不信。
庄言脸色苍白地反驳:“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事情?”
黎塞留斩钉截铁:“没有什么能瞒过天使的慧眼,因天主永远与你同在。”
“这种时候请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
“可这是事实。”
“什么事实?”
“波兰被德军占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你若就此止步,你会比那个国家更加后悔莫及。”黎塞留盯着庄言的眼睛,认真地引用一句话:“因为弱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历史里的弱者扮演着受害者和食物。今天你居然安于弱小,你让我吃惊。”
庄言骤然听见自己说过的话,耳熟咀嚼时,突然心如浪打,失声问:“我和张悦说这话时你不在,你是怎么听到我的话的?”
“可见退守弱小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不过是被幸福的假象缚住了手脚。”
“课长已经是高层待遇了。”
“依旧弱。只不过做食物时口感超群而已。别人尝起来牛肉味,你尝起来是神户牛肉。是不是很自豪?”
庄言简直凌乱,被黎塞留吐槽得天花乱坠,庄言像被扫射了一梭子,竟然无法反驳,脱口嚷道:“这怎么会是幸福的假象?vv和我那么好!”
这话意外地管用,竟然打断了对方强势的论点,让黎塞留呆了一下,终于不再咄咄逼人,飘开目光嘟囔声:“知道了啦,不秀会死啊。”说完嘴撅高,细眉轻拧,不由自主玩弄手链上的十字架:“我说的假象是另外一个意思。维内托若死了,你自然觉得幸福像肥皂泡一样砰然破碎,比一场梦还假。”
庄言心跳如擂鼓,失声嚷道:“vv怎么会死?我不去招惹麻烦不就……”
黎塞留庄严地举起右手,少见地打断了庄言的话:“你如果急流勇退,你绝对保护不了维内托。我不会跟你打赌,因为不想在你伤心欲绝地合上维内托棺盖时对你说,‘早就告诉过你’那种话。”
这话像平原惊雷,振聋发聩。庄言的人生观被黎塞留打碎重塑,更像是心底的猛兽被一声野性的呼唤惊醒。他突然觉得,面前蹙眉细语的黎塞留展开了天使之翼,高洁又神秘,有高不可攀的强大,和扑朔迷离的智慧。
是啊,我以为退让能换取平安,我还以为这是光荣的让步,是博大的牺牲。但是输家的光荣分文不值。弱者的牺牲也理所当然。我脑子抽风了吗竟然起了退让的念头?
庄言脑海里风卷云涌,经历着脱茧化蝶的挣扎,在这思绪纷涌时,黎塞留幽幽地补充:“维内托已经在他手里死过一次了,如果退让妥协能够保护谁,那么为什么你没能保护维内托呢?”
庄言表情铁青像中邪,手指颤抖,睁大眼睛低头喃喃:“是啊,我竟然还以为和平妥协能够保护她。我真是一条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白眼狼。她都在他手里死过一次了,能回来全靠奇迹。”
黎塞留温柔地纠正:“是神迹。”
庄言已经被黎塞留震惊得欲仙欲死,满脸不可置信地瞧她,目光充满疑窦和敬畏,仿佛看病的姑娘听见医生张口问有男朋友否,又像算命的家属没吱声就被先生一口回绝“准备后事”,有种活见半仙的震骇。
“你……你怎知道……”庄言想问黎塞留为何知道神秘女子救了vv的事,但是他张口结舌欲说还休,因为这事他和vv守口如瓶,他怕张嘴泄密。所以被有口难言的奇痒折磨得求死不能。
“还诋毁我就不饶你啦。”黎塞留轻轻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庄言瞧她竟有狡黠的得意,仿佛在庄严的天使脸上看见了少女的调皮,荡漾着人性的光辉,连天主都莫名亲切起来。他越泥足深陷,越不甘心就这样交出自己的信仰,非要打破砂锅问明白,身体激动得打冷战:“你说神迹是什么意思?”
黎塞留歪头咬了咬唇,红唇皓齿让她的迟疑都那么美不胜收。她下了决心,低头小声说:“奇迹是偶然,神迹是必然。你也知道维内托是因为天父之爱才重回地面的。因为必然,所以是神迹。”她抬头幽幽道:“再明知故问就是欺负人了。”
庄言问明白后,彻底沦陷,一个无所不能、秉持正义的天父在他心里绽放万丈光芒。他潜移默化地觉得,那个杜撰的神也具备黎塞留的纯洁正直人性单纯,所以更容易接受。加上他本来就是怀疑论者,只要证据充足,他可以像海绵一样吸收新概念。
所以他抿唇点头,像只犯了工作狂的啄木鸟,啄着下巴轻轻说:“不诋毁你了,再也不诋毁你了。”他喃喃自语,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和狂热支配了他的身体,如同喝多了,仿佛有张嘴离开了身体在说话:“能告诉我神迹眷顾vv的理由吗?”
因为基地处处有监控,所以庄言养成了克制的习惯,说话总留半分。黎塞留非常清楚,所以抿唇摇头,反而提醒他:“该你走了。这一步棋决定生存还是毁灭。”
庄言颤抖的手指悬在国王上,浓眉紧锁,淌着汗续接刚才的思路。这个棋像数学题,想出解题之道才能走子。
但是他想尽十几种走法,没有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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