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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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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挺直的背一动也不动,只是凤颈偏移,扭过头来看向常满和窦漪房。她认得,那是这批自己唯一留在椒房内当差的秀女。
“她?!”长眉轻挑,狐疑的眼神和常满刚才的一模一样。
“这小丫头是清晖亲自带的,可以一试。”常满低首回道,心里悄悄祈求这新来的小丫头福大命大,入得了吕后的法眼。
窦漪房跪了下来,依照清晖所教的礼仪,温声道:“贱婢漪房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语气不卑不亢,声音圆润清脆,宛如粒粒珍珠落玉盘。
又一阵疼痛从脚上传来,吕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常满慌忙对窦漪房打了个手势,让她上前伺候。窦漪房身子半起,弯腰前行,快步走到吕后侧旁,扶住她的手臂,让她慢慢地坐到地上去。
常满不敢有所耽误,让门外的小太监将备好的热水和棉巾送上,整齐地摆放在吕后的旁边。窦漪房按清晖所说的那样,轻轻地拉起吕后的宫裙,直到膝盖处。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更是养尊处优,但窦漪房诧异地发现,吕后的双腿干瘦粗糙,四五条疤痕纵横交错,比宫里为奴为婢的宫人更显得操劳,就像在一般田里辛劳的农妇一样。
吕后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地问道:“吓到你了吗?”
窦漪房摇了摇头,半掩的眉眼在旁人眼里看来甚是诚恳。进宫后她也有听闻过,吕后是先帝白衣时所娶的正室,早年跟着先帝在沛县劳作,和其他宫里出身矜贵的嫔妃不一样。正是因为这样,即便戚夫人如何宠冠后宫,先帝也不敢撼动吕后在后宫的半分地位,事事让她三分。
吕后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不知是揣摩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或是真的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言半语。窦漪房当然不敢私下揣测圣意,上次不过是觑了一眼,就福祸未卜地被留在椒房,如果现在又多瞅一眼,搞不好吕后会恼羞成怒,直接把她拖出去撕了。还是乖乖干活,配现代时常说一句话:die!
窦漪房将吕后的双腿放直,小手没入热烫的水里,把浸过热水的棉巾捞起拧干,在自己手背上反复仔细地调整到适合的温度,而后才轻轻地覆盖到吕后的膝盖上。当温热的棉巾触碰上肌肤,纠缠了一日的疼痛终于得到稍微的舒缓,吕后忍不住阖上眼睛,舒适地吁了一口气。
常满的脸色立刻松了下来,向窦漪房投了一个赞赏的目光。窦漪房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偷偷地嘀咕,不就是风湿病犯了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尼玛,还以为要我来当大内刺客凌凌漆呢!
在现代的时候,和一般的白领一样,蒋悦工作得腰酸背痛的时候,总爱扯上余小慕去沐足推拿。所谓猪肉吃多了,也见过猪走路,既然穿越来当了小宫女,就把以前观摩过的推拿招式拿来用用了。
她又准备了几条棉巾盖住吕后的腿,然后开始推拿起来。
“你要干什么?!”吕后忽然脚上吃痛,接着大声呵斥,右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就往窦漪房的身上挥了过去!
第12章 母子()
窦漪房本能地往后头缩了一下,怯懦地回道:“娘娘的腿是多年辛劳落下的病根,用热敷只能舒缓,不能治本。娘娘您这么忙,总不能时时刻刻坐在这里敷棉巾,不到外面去吧。”情急之下,话语也顾不得什么宫礼,一句话说得直白明了,反而更像十五岁孩童的真切之言。
吕后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张脸依旧板着,唇线紧闭,严厉之色并未减轻半分。常满在旁帮忙出了声,“臭丫头,你在娘娘腿上胡乱捏了些什么?”
窦漪房壮起胆子回答道:“中医常言: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娘娘的腿既是多年宿疾,不是一时三刻或者靠两三次热敷就能痊愈的。尤其这段时间,冬春交接,春雨连绵,娘娘的腿气血不通的话,只会越来越难受。”
她偷偷地看了常满一眼,见他不说话,显然就是默许自己继续说下去,便开口再道:“刚才我不过在娘娘腿上的胃经和胆经上顺推了一下,发现上面结节不通,娘娘更是如此疼痛难忍,想必都是经络不顺所致。”她学着以前在沐足馆的师傅经常说那些的话,结合自己之前在草庐翻阅父亲收藏的医书的内容,向吕后和常满作了简单的解释。
常满训斥道:“什么我来我去的,娘娘在此,容得了你这般无礼吗?”窦漪房身子一抖,立即低头请罪。
吕后摆了摆手,道:“算了,初来乍到,口条改不过来也不怪她。”这下子,她对窦漪房多了几分好奇,“这些是谁教你的?”
窦漪房不敢再造次,低声回道:“回娘娘的话,是奴婢在爹爹收藏的医书上看到的。奴婢家穷,哥哥长年奔波养家,偶尔也会肩膀和腿脚酸痛,疼痛得难以忍受。奴婢便按书上说的内容,学了点推拿按摩之术,希望能给哥哥一些舒缓。”当然,这事是她胡诌的。金溪村离长安三万八千里那么远,有本事你去查究竟她有没有为窦长君推拿这回事。
吕后接着问道:“你说的这些推拿能否治好我的腿疾?”
“回娘娘的话,推拿和按摩只能做保健理疗之用,要根治的话,还是得向御医所求诊。”她的话说得真切,倒让常满对这个年轻的姑娘多了份赞许。多少人在吕后面前夸大其词地只想邀功,没想到这个窦漪房年纪轻轻,却也敢实话实说,看来清晖推荐她也不无道理。
吕后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是呀,是本宫太异想天开了。也罢,就随你说的,舒缓保健也好。继续吧!”收到主子的命令,窦漪房便乖乖地继续为吕后按摩。
几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吕后的腿渐渐在她的手上松了下来。当月儿攀到天顶的时候,窦漪房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但是她不敢放松,更没有言累,手上的动作不曾消停半刻。
殿角的更漏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子夜,吕后忽地伸手按在窦漪房的手上,轻声道:“够了,丫头,夜深了,你也歇歇吧,本宫好多了。”
窦漪房往后跪退了半步,恭敬从命。
“常满,将人送回椒房,让她回去休息。还有,记得叫人好生照顾清晖。”
“诺!”常满办事从不拖沓,吕后的懿旨一下,他就马上照办,将窦漪房带回到椒房去。
在回去的路上,窦漪房满腹疑问,但一看见常满那张严肃的老脸,还是识趣地往自己肚子里吞了下去。上天保佑,忙了一夜,行走中的咸鱼只求安睡。
可惜天不遂人愿,回到椒房,等着她的还有病中的清晖。在常满的安排下,清晖被挪移到椒房一角单独的偏房歇息养病,窦漪房也就连带地跟了过去。甫回房中,她才发现清晖一直未眠,强打起精神就等着她回来。
她半坐在床榻上,气息依然虚弱。估计已经让御医所的太医给看过了,虽然呼吸急促,但总没有像之前那样咳得不成人形。
窦漪房看着她担忧地道:“清晖姐姐,您怎么还不歇息啊?不好好休息,您的病是好不了的。”
“我没事,还撑得住。你……娘娘她……”自从常满带走窦漪房以后,她是既担心这新丫头,又忧心吕后的腿疾。
“您放心吧,我没事,娘娘也好着呢。”
“嘘!”清晖紧张地压低声音,向四处张望了一圈,“轻声!别让其他人给听见了。”
窦漪房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细声向清晖问道:“娘娘的腿疾不过是个常见的疾病,麻烦是麻烦,但只要小心看管的话,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舒缓病情的。常公公怎么不向御医所明言,让太医们为娘娘看诊呢?”
清晖叹了一口气,语带无奈地道:“你毕竟初来,还不懂宫中的那些你虞我诈。娘娘腿上的是难治的宿疾,万一被别有用心的大臣和宫妃知道了,免不了会以此大做文章,限制娘娘在后宫的走动。又万一有人收买了御医,在娘娘的药中动了手脚,那又该如何是好。所以,娘娘才会强忍下这些痛苦,每逢阴雨季节只唤我到近旁伺候热敷舒缓的工作,不让其他人知晓。”
不过是一个普通长期慢性病,带出来的文章和思量居然那么长,吕后心思之缜密,忍耐力之坚强,真的是非正常人能够想象出来的。
“难道说,太子也帮着她隐瞒?”像风湿这样的慢性病,不发作就和常人一样,一发作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种钻心的痛,就像骨髓中多了千百条吸血的虫子,让人疼痛难忍。
清晖摇头,神色黯然,“太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
“太子和娘娘的关系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好的。”清晖难掩眼中的伤感,“太子对娘娘又敬又怕,再加上有人故意从中挑拨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窦漪房听出兴趣来了,瞌睡虫暂时被她击退,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清晖说话:“去年春祭,先帝在宫里举办家宴,出席的不但有皇后和戚夫人等嫔妃,还有住在长安的几位王子和公主,连分封到齐国的大王子齐王也请了过来。”
这个齐王,便是高祖皇帝娶吕后之前和乡间农妇曹氏未婚生的私生子,名曰刘肥。虽是长子,但因为母亲身份低贱,和先帝甚至连婚都没结,仅能算是苟合,所以只是个庶长子,没有当太子的命。
“太子仁厚,以家礼操办了这场家宴,对齐王更是恭敬有加,甚至让他居于上座,尽足了王弟之礼,得到了先帝的赞赏,却得罪了娘娘。”
说到这,窦漪房就不懂了,“齐王虽是庶长子,到底是先帝的大儿子,太子同父异母的大哥,以礼相待怎么就得罪娘娘了呢?”
“宫中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更何况那时戚夫人仗着先帝的宠爱日夜啼闹着要求改立她所生的赵王为太子,嫡庶之争如刀刃上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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