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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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和你们说过，草原联军攻城的时候，会使用火箭。放火都准备妥当了吗？防火器械，和专门组织的防火队伍都随时待命吗？”

　　　　“大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

　　　　“这就好！”罗信点点头，脸色忧色不减道：“张提督，你曾经参加过阿拉坦汗攻打京城的战争，那场战争有没有出现草原联军逼迫大明百姓爬城的情况出现？”

　　　　张提督脸色就是一变，嘴唇哆嗦着说道：“有！草原鞑子驱逐我大明百姓举着云梯攻城，他们夹在在大明百姓之间。”

　　　　“那……你们如何应对？”

　　　　“我们……”张提督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们……为了保护京城，只有狠下心，将大明百姓斩杀……”

　　　　罗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张李二位提督此时也是满脸的痛苦。城墙之上一片寂静。半响，罗信长叹了一声道：

　　　　“这就是被草原联军破门而入的悲哀，如果大同不失，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罗信的眉头皱得更紧道：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草原对京城久攻不下，粮草耗尽。他们不仅不会退回草原，而是绕过京城，深入大明腹地，攻打其它州府，那样的话，大明就会糜烂一片。到时候的局势会令我们非常为难，不出兵，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明腹地陷入战火之中，大明百姓被草原劫掠烧杀。如果出兵，野战之下，他们很难是草原骑兵的对手。”

　　　　“不会吧？”张李二位提督大惊失色。

　　　　罗信摇了摇头道：“这种局势很可能发生，草原联军已经退无可退，他们的粮草都被我们抢了回来，不再抢一些回去，他们就会饿死。所以，如果攻打不下京城，他们就一定会绕道而过，进入大明腹地。”

　　　　说到这里，罗信目光凝重地望着两个人道：“你们认为大明军队的战力可堪一战吗？”

　　　　张李两位提督的眼中现出了一丝绝望，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无解的难题，一个个不由喃喃自语：

　　　　“这可如何是好？”

　　　　罗信凝声道：“到时候草原联军绕道而过，陛下如果命我等坚守不出，陛下就会落下骂名。如果命令我等出兵，在平原之上，以我大明军队的战力和十几万草原骑兵正面相碰，全军覆没的下场几乎是注定的，如此京城大半守军死亡，草原联军再回头攻打京城，这京城还受得住吗？”

　　　　“大人！”张提督吞咽了一口口水，艰涩地说道：“大人可有良策？”

　　　　罗信脸色凝重道：“很难，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看着张李二位提督脸色称重，罗信略微缓和了脸色道：“今日我们所议之事不得外传。”

　　　　“是，大人，末将明白。”

　　　　“你们两个也多用些心思，我们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想出相对稳妥的办法。”

　　　　“是，大人！”

　　　　三个人不再说话，张李两位提督的心中再无刚刚获得大胜的喜悦。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向着城外望去，心中期待这一战将草原联军全部击溃，如此就不用再担心了。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一个多时辰之后，数万京城守军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撤回了城内。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耳边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紧接着，视野中便看到了一支骑兵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地向着京城的方向奔腾而来，神枢营的大旗迎风招展。

　　　　“于提督他们回来了。”

　　　　张提督眉毛一扬，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他知道神枢营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走，我们下去迎接凯旋将士！”

　　　　罗信带着众人向着城门处行去，来到城门处不久，便见到于提督率领着神枢营骑兵奔腾而来，进入城门，距离罗信还有五十米左右远，便勒住战马，从马上跳下来，大步来到罗信的跟前，激动地施礼道：

　　　　“回禀大人，我神枢营歼敌三万余，神枢营伤亡只有一百二十八人。”

　　　　罗信点点头，在草原联军慌乱的情况下，有如此战果很正常，恐怕伤亡的那一百二十八人中大多数也不是被草原联军所杀，而是被成群的惊马撞的。

　　　　“可有俘虏？”

　　　　“没有！”于提督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杀气。

　　　　罗信一听就明白了，神枢营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俘虏，凡是他们遇到的草药人，都被他们给杀了。

　　　　“于提督！”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罗信转头望去，便见到徐阶带领着一群文官走了过来，此时他们的脸上还带着苍白。徐阶已经看到罗信取得了胜利，围困在城外的十七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完全的溃败，在他的心里认为京城之围已经完全破解，一颗悬起来的心便放下。同时他也看到了罗信的威信已经提升到了一个令他都十分忌惮的地步。

　　　　不能够这样！

　　　　必须将罗信压制下去，或者破坏他与三大营的关系。所以，徐阶果断地走了出来喝道：

　　　　“本官不相信草原联军在仓皇逃亡之刻，被你等追杀之时会没有投降之人，你却说没有一个俘虏，你可是将俘虏都给杀了？

　　　　你可知杀俘不祥？”

　　　　说到这里，转头望向了罗信，一脸正气地说道：

　　　　“不器，于提督虽然有功，但是杀俘之大过，你作为枢密承旨，一定要奖罚分明。”

　　　　话落，便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罗信。

　　　　如果罗信惩罚了神枢营，便会造成罗信和神枢营之间的嫌隙。到时候自己在运作一番，便能够令罗信在三大营中完全失去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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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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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罗信敢包庇神枢营，到时候他便可在士林和百姓中宣扬罗信杀俘，造出声势之后，在参罗信一本。此时草原联军兵危已解，想必嘉靖帝也在忌惮罗信功高盖主，有着自己给嘉靖帝伸过去的梯子，嘉靖帝一定会顺着梯子下来，处罚罗信。

　　　　罗信只是瞬间就明白了徐阶心中的念头，此时在他的心中对徐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厌恶。兵危为解，就已经开始向着自私的利益。此时神枢营的脸上都现出了愤怒，同时也都不安地望向了罗信。此时只有罗信才能够主宰他们的命运。是功是过，罗信一言而决之。

　　　　罗信淡淡地说道：“徐大人，你那只眼睛看到神枢营杀俘了？神枢营浴血奋战，是为了保护陛下，保护你等和京城百姓。”

　　　　说到这里，一指神枢营将士道：“你可看到他们身上的血？他们在付出生命来保护你们的性命，却得到你的斥责，你这是让我们三大营的将士流血又流泪吗？”

　　　　大明武人的地位原本就地下，在文人面前自觉低人一头。更不敢奢望有文人能够理解他们。

　　　　但是……

　　　　如今罗信那一句“流血又流泪”让所有的将士眼睛都红了起来，他们望向罗信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罗信可不仅仅是武侯，还是新科状元，真正的翰林。这样的人在此时此刻发出这样的吼声，这样的质问，所引起的共鸣是难以想象的。

　　　　难以想象这些在刀刃上滚打的硬汉子，在这一刻竟然留下了泪水，只为罗信这一句话。

　　　　徐阶看到这一幕，心中的警惕迅速提高，他没有想到罗信根本就没有替神枢营解释战场之上杀俘也是迫不得已，而是直接否认了杀俘，反而只为他那只眼睛看到了杀俘。然后又斥责他让大明士兵流血又流泪。

　　　　罗信的言语实在是太狠了，一下子就把徐阶推到了大明军队的对立面。虽然徐阶以前也瞧不起武夫，但是却不意味着他愿意站在大明军队的对立面。这不是站在某个将军的对立面，而是站在所有大明军队的对立面，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个结果，别说是徐阶，就是嘉靖帝也承担不了这个结果。当即瞪着罗信哆哆嗦嗦地喝道：

　　　　“罗信，你不当人子。我只是在说杀俘不祥，何曾让我大明边军流血又流泪？”

　　　　“杀俘不祥？”

　　　　此时罗信知道自己已经和徐阶完全撕破了脸，既然撕破了脸，就没有了退路，对敌人的退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只有不断地重拳击打对方，才能够让自己有生存之路。所以，他此时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满脸潮红的喝道：

　　　　“’草原联军从踏入大明疆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断地屠杀我大明边军和子民。难道我们的边军就没有投降的吗？就算没有，我大明百姓何辜？

　　　　可是鞑子是怎么做的？

　　　　徐大人！你不要说你不知道，鞑子只有一个决策，那就是杀！不管是大明边军，还是弱小的，已经向草原联军投降的大明子民，他们一样杀，杀光。他们提出的号令就是屠国！”

　　　　“屠国！”

　　　　罗信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喝道：“鞑子从大明边关一路屠杀到京城城下，如今大同数百万边军和百姓的冤魂还在哭泣，尸骨未寒，你为什么不去鞑子的营寨，对鞑子说杀俘不祥？

　　　　你敢吗？”

　　　　罗信猛然提高了声音，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爆发出冲天的杀气，骇得徐阶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随后便意识到自己在百官面前露怯了，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个五品官喝得倒退，这是他毕生奇耻大辱，张开口刚想要反击，却见到罗信再度踏前一步喝道：

　　　　“当鞑子屠杀我大明边军和子民，屠杀我们的同胞的时候，你的慈悲心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去谴责鞑子？让他们懂得杀俘不祥的道理，给我们的同胞一条活路？

　　　　如今我军打了胜仗，你那没有用在大明同胞身上的慈悲心却用在了鞑子的身上，斥责有功之臣！”

　　　　罗信双目紧紧地瞪着徐阶，一字一顿地喝道：“你！究！竟！是！不！是！大！明！人！”

　　　　“噗……”

　　　　徐阶扬口喷出了一口鲜血，眼睛一番，向着身后昏迷了过去。徐鲁卿急忙扶住了徐阶，愤怒的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