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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起床就性转-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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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阳闻言笑了出来,轻斥道:“胡闹。南梁与北周百多年前同出于中原正宗,又不是那边疆的小国,怎会有这般古怪的规矩?”
“这便是了。臣弟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上了轻薄郎的帽子,才是该叫屈的那一个呢。”秦景阳摊开双手。“不过,”他忽而严肃了神情,凑近前去压低声音道,“皇兄难道不觉得,这可能是南梁的又一次阴谋?他们见离间我兄弟二人不成,这才又下了重锤猛药,想要陷我于不义,败坏我的名声,借以打击我北周士气。”
秦煜阳动容,睁开眼来看向他,蹙眉道:“你的怀疑倒也不无道理。朕先前正想着或许是旁人轻薄了公主,却被她当做了是你,现在看来或许远没有那么简单。”
“正是。”秦景阳见他被说动,便趁热打铁地继续加码,“皇兄不妨想想,孟煦其人心肠狠毒,兄弟都能残杀,姐妹在他眼中恐怕也不过是个牺牲品,只要能达到目的,死又何足惜呢?”
“那依你看,假使这真是孟煦的毒计,那虞冕所扮演的,又是何等角色?”沉吟半晌,皇帝道。
“臣弟以为……”秦景阳眼中犹豫的神色稍纵而逝,语气如常地道,“虞冕的神情不似作伪,或许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说到底,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并无根据。”秦煜阳揉了揉眉心,“无论是你的清白,还是南梁的阴谋,都必须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能将事态扭转过来。朕会下令封锁消息,并且尽快为你洗脱罪名,但是在这期间为了安抚那些南梁人,以防他们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可能襄王府的出入会暂时受到限制。六弟,也只能委屈你了。”
“臣弟明白。”秦景阳作揖道,“一切就拜托皇兄了。”
坐在返回襄王府的马车之内,襄王将整个事件又从头梳理了一遍。
公主自杀,事发突然,乍一听到的时候好似很唬人,很棘手,但是冷静下来自己想想,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严重。毕竟这里是北周,身处异乡,虞冕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毕竟能量有限,难以手眼通天。只要朝中没有人趁机给自己落井下石的话,一切就都好办,尚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到了这一步,南梁应该已将所有的底牌都打出来了,而他们这一方所要做的事情,其实却一直都没有变。公主是假的,或者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将这个证据找出来,那么虞冕的一切说辞都会不攻自破。
楚清音走这一趟,虽然惹来了麻烦,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帮助确认了公主身上确实有猫腻。先前秦景阳没有直接去抓南梁的使臣逼问,就是担心一切都是他们的胡乱猜测,抓了人之后才发现公主根本没有问题;届时贸然出手,定会被虞冕借题发挥,反倒要落于下风。
但是现在就不必有所顾虑了。手指叩着马车的厢壁,襄王的神色变得有些阴冷。既然南梁已经开始刷阴招,那么也就别怪他再不留情面。难对付的只有虞冕一个,他才不信其他一百多号人都能有如此忠贞不二的觉悟。威逼,利诱,甚至刑求,总会有一种方法,让自己得以达成目的。
不过……比起这些事,眼下反倒有一件麻烦更亟待处理。秦景阳将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掀开车帘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王爷,大概还差半柱香的时间就到卯时了。”车夫道。
“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下。然后走到远处呆着,等本王叫你,再回来驾车。”
“……啊?哦,是,是!”车夫愣了一下,赶紧忙不迭地点头。甭管王爷要干什么,做下人的乖乖照办就是。于是便将车子拐入一条小巷,停下,跳下车远远走开了。
秦景阳看着车夫站在数十步开外的巷口,这才放下帘子坐回原处。打开车上的暗格,从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手镜来。
这是苏婧柔某次坐车时落下的,一直也没有取回去,却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秦景阳双眉紧锁地望着镜子,镜中人也同样报以苦大仇深的盯视。
那女人变成自己时露出的那种开朗表情,似乎……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呢。
手指不自觉地触上镜面,回神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襄王像是被蛇咬了一样,连忙闪电般地缩回手,一脸嫌恶。
又别扭了半晌,秦景阳总算想起了时间紧迫。他清了清嗓子,将镜子举到与自己双眼平齐的位置,一脸严肃地开口:“公主的死,是她自己找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至于这次发生的麻烦,也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况且你的行动还是有一些成效的。接下来,本王会……”
“咚——咚!咚!咚!咚!”
梆子声响起,男人的眼睛在同一时间瞪大,又愤怒又无奈的神情一闪而逝。襄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头猛地向下栽了下去,僵直了半晌,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手却依旧紧紧抓着那面镜子。
又过了好久,楚清音终于直起身来,脸色难看,额头还带着点点冷汗。她垂眼,凝视着那面镜子,嘴角慢慢勾起,带着苦笑轻叹了一声。
“像个傻瓜一样……不过多谢你了,襄王殿下。”
第15章 。04发|表()
礼宾馆。
灵堂已布置完毕,仓促之下也算弄得有模有样。墙上挂了硕大一个“奠”字,厅堂正中放着棺椁,香烛、火盆、纸钱等物一一齐备。南梁众使臣俱是着素衣,头系麻布长带,按次序跪在灵前,红釉带着余下四个侍女低声啜泣着,其余跪在后面的男人们也都是一脸悲戚。
这眼泪,有多少是为棺中的死者而流?这悲伤,又有多少是出于对自身命运的彷徨?
虞冕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平素总带着春风般微笑的脸上,此时却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毫无表情,眼中透出沉郁与冰冷。他盯着那火舌将纸钱一点点舔卷、吞噬,半晌,又移开目光,投向棺中。
青窈躺在那里,身上仍穿着公主的朝服。她神色平静安详,双手十指交扣置于腹上,若不去注意那灰白到不正常的唇色,与颈间触目惊心的深紫色勒痕,她看上去就如同熟睡了一般。
虞冕看着她,双手渐渐握紧,攥成了拳。
昨晚从尸体旁发现的遗书,一共有两封。一封是模仿了孟熙的笔迹,自述白日与襄王谈话时遭到轻薄,羞愤不能自已,觉得将来嫁入北周之后定会生活凄惨,绝望之下选择自尽。另一封则是青窈用自己的笔迹写的,她在信中详述了与秦景阳的谈话,告知虞冕对方已经察觉了她不是真公主的事情。自己的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给襄王泼上脏水,才能险中求活,寻找从北周京城全身而退的计策。
——婢子坚信,三公子定能将大家平安带回南梁。遗书的末尾,女子这样写道。
你太高看我了,青窈。虞冕在心中说。我只是个凡人,没有通天彻地之能,名满天下的虞三公子不过是一个笑话,离开了家族的支持与辅助,我与旁人一样软弱无力,才会需要靠你牺牲性命来为我铺路。时至今日,我才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虞侍中。”主客郎绕过守灵的人群,轻手轻脚地来到虞冕身旁,“司隶校尉……闻校尉来了,正在公主的卧房中,请您与红釉姑娘过去。”
虞冕与红釉进门时,闻冲正站在房间正中的空地上,抬头望着房梁上悬挂的绳结。听见脚步声,男人放低视线,转过头来看向二人,抱拳道:“在下闻冲,奉圣上之命,调查常宁长公主之死一案。”
他说话时,目光如刀一般,在两人面上逐一扫过。只不过与他四目相对了一瞬间,红釉的脸色便瞬间苍白起来,露出了胆怯惊慌的表情。虞冕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挡在红釉面前,淡淡道:“原来北周的司隶校尉,也要兼任缉凶破案的捕快一职。”
“在下原本便是捕快出身,也算做回老本行了。”闻冲并不理会他的挖苦,“虞侍中,红釉姑娘,在下想要向二位询问一些有关公主的事情,希望二位能够实言相告。”
虞冕回过头去,向红釉递了一个颜色,这才又回过头来向闻冲道:“此处并非谈话之地,闻校尉,请换一处房间吧。”
于是三人连同主客郎又来到了隔壁的侍女房。出乎虞冕意料的是,与第一眼时那极富穿透性、堪称咄咄逼人的目光相比,闻冲说话时的态度简直算得上是温和,询问的内容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红釉起初还十分紧张,过后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能够面色如常地回答。
“虞侍中,公主的遗书可是你发现的?”从红釉那里采集到了一系列的信息,闻冲却并没有下任何结论,而是转而看向虞冕。
“正是。”虞冕回答。
“可否借在下一看?”
虞冕双眉微皱,他有些疑惑,本以为北周皇帝下旨命人接管此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为的是拖延时间,与自己协商一条和平解决此事的路子。可是看这位闻校尉的样子,却又像是认真在调查青窈的死,并且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来。这究竟是来自上面的授意,还是这个人在自作主张?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并没有拒绝闻冲的请求,将遗书递了过去。闻冲接过,细细阅览一番,又问:“敢问可有何物能够证明这是公主的笔迹?”
“有……有的。”红釉说道,“公主来北周时,带了几卷自己手抄的书。”说着,便走去打开一旁角落里的藤箱,从中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竹盒。将盒中物取出,果然是三四本薄薄的手写册子,虽然年代久了,却还散发着幽幽墨香。闻冲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后抬起头来看向虞冕:“在下需要暂时取走遗书与这些册子中的其中一本,望虞侍中准许。”
“闻校尉,”虞冕不悦道,“你是在怀疑这遗书是我们所伪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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