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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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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因为在室外,又是傍晚,空气的温度较低,和滚烫火热的皮肤形成巨大反差,我很清楚感受到那一股热流窜入进来的瞬间,烫得我浑身发抖,意识晕眩,当时我就该想到也许会留下祸根,我怎么就忘了吃药呢。
我从这片混乱的思绪中跳出,发现路很熟悉,是开往庄园,我立刻拍打何堂主的椅背,告诉他开回去,给我送到卡门宴附近的宾馆。
车已经行驶了一多半出去,距离卡门宴越来越远,他拿不准主意,换做以前也许还能充耳不闻,可我现在怀孕了,他很担心不顺我的心思会影响到我心情从而危及还不稳定的胎儿,这毕竟是纪容恪的第一个孩子,从他和丽娜吵闹中就可以看出,他非常在意这个孩子,他只是不擅长喜形于色。
何堂主犹豫不决只好减缓车速,他从后视镜内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纪容恪,问他去哪里,纪容恪没有无原则的纵容我,他语气果断说回庄园,何堂主听到他这样肯定,也没有理会我,便重新恢复疾驰。突然加速的车碾过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我身体本能受到惯力颠簸俯冲,朝后面栽了一下,纪容恪眼疾手快稳稳用手臂垫住我,我身体一歪跌进他怀里,毫发无损。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闷头整理好衣服,托腮盯着窗外看,我们又沉默了半响,在已经要驶进小区时,纪容恪忽然在我旁边出声问我,“你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没有浪费时间思考,因为心里也没有对我的规划有任何动摇和改变,我直接告诉他我会继续在卡门宴工作,他声音内忽然带了一丝轻蔑,“我不能允许。”
我没有理他,他再次补充说,“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问他为什么,他目光落在我依旧无比平坦的腹部上,“你要怀着孩子在包房陪酒卖笑吗。那是什么地方,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能维护你的尊严,尊重你的拒绝,如果有一点肢体冲突,你想过后果吗。”
呵,我笑了一声,还不是为了孩子,如果我肚子里没有这块肉,他也不会这样义正言辞的质疑我的选择,我看着他眼睛,“你嫌弃我的身份,觉得在包房陪酒卖笑十分可耻和低贱,可还不是拥有这份卑贱身份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丽娜身份高贵,但你头上这顶硕大的绿帽子,戴得也非常耀眼。”
纪容恪在我激烈的反应中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虽然说者无意,但却恰好戳中了我心窝子,因为我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女人,也因为这个身份,我才接触认识了他,如果其中有一个环节不是这样的,我们也不会产生一丝交集。
他闭了下眼睛,深深呼吸出一口气,“就只有这一种选择吗,如果你是为了还债,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我会和给我孕育孩子的女人计较那点对我而言什么都不算的钱吗。”
我默不作声,他伸出手握住我冰凉的指尖,他没想到这么热的温度我还是手脚冰凉,他用力攥住,将他的体温传递给我,他声音彻底温柔下来,带着十分的无奈,“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何堂主将车停靠在庄园门外,他解开安全带下去,将门关住靠着车头吸烟,他没有往里面看,只盯着庭院里的篱笆花架愣神。
车厢内安静下来,静谧得只能听到我和他交缠在一起的心跳声,我说,“你能养这个孩子吗。”
他说当然。
我垂下眼眸看着他死死握住我的手,“但我不能为了这十个月锦衣玉食就放弃我一辈子的来源,卡门宴可以让我赚取生活的资本。”
纪容恪听出我话里的深意,他忽然闷笑出来,他觉得特别有趣,他在这一刻一定认为女人的思维很奇怪,简直是和他格格不入莫名其妙。
他另外一只手在我长发上轻轻抚摸着,“我可以养孩子,就不能养孩子的母亲吗?在你心里到底把我看得多么无情无义。”
第一百零二章 给我点时间,不会太久()
纪容恪这句话在他说出口的那一霎那,确实感动了我,他也许只是在陈述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可对于多愁善感的女人而言,孩子母亲四个字是男人对她最美的称呼,最真挚的肯定。
但我很现实,我的现实来自于这个社会给我的一切打击和苦难,我不会为了一句话而奋不顾身,那也许是发自内心,但任何发自内心也都会幻化为不切实际的泡沫。
因为他的一切承诺都是建立在孩子的基础上,我不敢赔上我的全部身家性命,去赌注一个男人在特殊时刻的诺言。
现在卡门宴的工作对我而言,是我唯一的保障,是我生活下去的资本,剥夺掉这些,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见我始终默不作声,以为把我说通了,他抓起我手在我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他胡茬很硬,早晨没有来得及刮,可能他刚醒丽娜就到了,他忙于应付她,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仪表。
我看着胡须在我皮肤上扎下的几枚小红点,他笑着说,“好了,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胎,一切交给我。”
他说完推开车门要下去,我盯着他宽阔的肩膀脱口而出,“你真的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他停顿了一下,蹙眉回头,“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有这个怀疑。”
我凝视他眼睛一字一顿说,“不是怀疑你想要他的决心,而是想知道,他生下来姓什么,在哪里上户口,能否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知道纪容恪是他父亲,丽娜和九叔会不会容得下,还是要他永远藏匿在世人的目光后,就像你对他母亲的定位那样,只是偷偷养着,而不是活着,和你一起活着。”
纪容恪听我说话的过程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到最后彻底僵硬下来,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他意识到了,可他只能装傻,他逼迫自己忽略掉,因为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我提出来只会让他倍感压力和负担。
纪容恪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把车门关上,一字不吭的看着我。
其实他这一时刻无能为力的眼神让我很心疼,我甚至想什么都不讲了,为什么要把双方逼到这样一个地牢中,可肚子里的生命让我骑虎难下。
我继续说,“也许在你的认知里,在天下有钱有势有地位的男人眼中,女人除了是伴侣,更可以称为一种附属品,包括妻子情人这两种身份在内。男人的生活事业情趣都需要女人,她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照顾老人,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如果恰好碰上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她还可以成为贤内助,用她的温柔和智慧,抚平男人一切忧愁苦恼。我活在这其中,我没有资格要求改变,我可以接受做你的附属品,但前提是,我不想做你和另一个女人婚姻的附属品,我要一个完整的男人,给予我完整的爱情与家庭,尤其牵扯到孩子。即便退一万步,我一辈子见不得光如果我深爱你又如何,但孩子无辜,孩子无罪。”
纪容恪抿住嘴唇,他再一次从口袋里摸出烟,他叼住用打火机点燃,吸一口朝着窗外吐出烟雾,他把夹着烟的手也顺势搭在车窗外,风吹过烟燃烧得很快,白雾从他脸庞外十几厘米的地方掠过,蒸发挥散在空气中。
“所以你想要我怎样做。”
我也不知道。
只能说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凑巧,他就不该选择这样的父母投胎,他太眼瞎了。
我没资本要求纪容恪不娶丽娜,和九叔为敌,这个孩子我可以生,如果他愿意,多少女人都能为他生,并不只是我有这个能力和荣幸,所以我提出要求的筹码是什么,根本没有。
相比较让他为难让我如履薄冰,也许维持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强行生活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节外生枝,去打九叔的脸。
何况如果纪容恪真的愿意牺牲掉一切,去给予这个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和完完整整的家庭,他也不会开口问我,他只需要做就够了,他知道这条路走不了,千难万险机关重重,退而求其次的路我不肯走,我也不敢走,我们只能站在原地踏步或者背道而驰。
接下来几分钟我和他坐在车里谁也不说话,我们都陷入沉默,用这样的默然来代替我们各执一词的纷争。他咬着烟蒂又就着火苗续了一根,在他把第二根快要吸完时,何堂主忽然拍了拍玻璃,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他目光越过车顶,伸手指了指,我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小区门口驶入两辆黑色轿车,为首的车牌号不是华南本省,那是九叔在九龙会的座驾,他让手下人从北省开过来,在华南代步行走,车哪里都能买,以他的声势,以纪容恪和霍砚尘的财力,一辆车算得了什么,飞机也给他买来,但是这辆车天下混黑道的人都知道,是九叔的专属座驾,车现夹道相迎,要的就是那份排场。
纪容恪握拳抵在人中上透过车后面玻璃看了看,他对何堂主招了下手,后者从窗外探头进来,“估计丽娜小姐请九叔过来的,这次恐怕针对冯小姐,其实纪先生应该预料到,您这样公然表达对冯小姐的偏袒,九叔和丽娜如临大敌,您一向冷静寡然,很少对女人如此在意,他们当然不想冒风险。这不单纯是一桩婚姻,而关乎整个九龙会生死存亡,九叔对您的掌控。”
纪容恪转过身子重新坐好,他扯下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在指尖轻轻转动着,他复杂的脸色不知在思考什么,“九叔的套路玩儿得很深,你可以这么想,丽娜是否知道我对冯锦很在意,很长一段时间不论做什么都带着,她一大早跑来庄园不是为了看我,而是为了堵,她堵住了,不管我怎样她都会认为冯锦是这段我不心甘情愿的婚姻中最大的潜伏劲敌,她对九叔说,九叔会不管吗。”
何堂主摇头说当然不会,不为女儿也为自己为九龙会。
纪容恪默不作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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