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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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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高兴。”
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他是谁,可她此时完全震惊于我的狼狈与凄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嘴唇颤抖了许久,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颗,她想过我自首的境况有多惨,但当她亲眼所见,她还是无法接受和面对。
她只问了一句话,“你不肯见他,是因为你这副样子吗。”
我不置可否微笑眨眼,她所有隐忍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崩塌溃败,她捂住脸哭着从我旁边跑开,像是落荒而逃,我听着逐渐远去的踉跄脚步声,无所谓笑了笑。
纪容恪是个多么冷静的男人啊,可我知道,沾上我的事,他冷静不了,如果被他看到我这副惨状,他也许会不顾一切失掉理智血洗这里带我离开,那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罪,都将白受白忍付诸东流,我不愿看到那一幕,我只想他好,好好过一辈子,他身边的女人是不是我,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两名警员和刑警队长押解我回监控室的途中,我问他贺家的案子什么时候有结果,他告诉我公安和中纪委同时都在调查,但贺归祠身份太特殊,估计也不会太快。
我进入关押我的地方,隔着门上的铁栏对他说,“不要官官相护让百姓失望。我曾生活在最底层,纪氏里每个人都曾是底层爬上来的,满身泥污,衣食不保。如果社会给予我们足够的公平与阳光,谁也不会走上末路当坏人,屈服在黑暗下。贺家不倒天理不容,你们生生世世都会受到道德谴责,死无葬身之地。”
他因我最后一句诅咒怔了怔,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无声,后来还是一名女警有事找他,他才回过神来离开了走廊。
检察院正式起诉后,我被移交到法院进行宣判前的最后一些程序,何一池找律师接触了我两次,将整个案情都详细掌控,期间纪容恪也来了一次,我仍旧固执不肯见他,他在外面等了四个小时,女警传达了无数次他对我的哀求,他卑微说只求我见一见他,可我还是无动于衷。
何一池告诉我做个最坏打算,律师认为结果不容乐观,只能为我尽力争取。
他们也尝试了取保候审的申请,但被告知我是重刑犯,袭警致死性质恶劣,且有涉黑嫌疑,不符合监外执行规定,等宣判结果下来,立刻单独收监,驳回了他们的诉求。
纪容恪那几天几乎疯了,他顾不得吃饭休息,为了我的案子奔波了数个城市,前后找了十几名律师,其中不乏驰名中外的国际顶级律师,但很多人听到袭警,都纷纷表示不愿代理,即便七位数的酬劳依然乏人问津。
短短半个月,纪容恪清瘦了近十斤,他一面为我的案子焦头烂额,一面为棘手的公事彻夜不休,他赶在贺家调查结果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收购了贺氏旗下两家最赚钱的子公司,将大部分股份抛售获取金钱,注入到贺归祠最为隐秘的海外帐户上,为他加持了一项重罪。同时洗净了一笔内部运作资金,把最惹人注目也是唯一以贺归祠身份注册的母公司掏空为一个躯壳,只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转移调查组的视线,引向海外的追缴中,丢给他们最肥美的诱饵,也让贺家再无翻身余地。
恐怕贺归祠到最后都不知道海外户头多出来的几个亿来自于何处,却成为了扳倒他的致命一击。
贺氏虽然看似遭遇了巨大损失和重创,但损失全都归为贺家头上,最多宣告破产,不会殃及到被纪容恪迅速脱离并购开来的子公司,纪容恪以完美的金蝉脱壳赚取了巨额暴利,并且成功将贺氏改头换面据为己有,充盈了纪氏更庞大的资本,也让他在华南的地位无可撼动。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3月6日,法院针对此案第一次开庭。
我站在被审判席,旁边是我的委托律师,身后站立一名持枪刑警,面朝法官坐席,贺渠为了避嫌,不担任此次主宣判法官,三名法官皆为陌生人,并且与贺渠私交微薄,以防止暗箱操作,打情分牌。
由于此案涉及内容过于隐晦,故而不接受旁听,秘密开庭。
在开庭前两分钟,纪容恪与贺渠同时出现在正门入口,他们各自带着一名助手,十分沉默落座于旁听席首排。
在一系列程序结束后,我的律师进行最后辩护,他引用西方案例进行了陈述,并在阐述完毕后对法律进行了赤裸的苛责与质疑,他提到,“法律与道德的死亡之吻,会将人性残存的仁义碰撞得灰飞烟灭。社会舆论将好人坏人划分得如此残忍,坏人毫无立足之地,好人只通过一件事就能享尽八方爱戴,我方当事人所伤害的都是对社会危害极大的坏人,法律没有及早对他们进行约束和防控,使他们聚众成为一个组织,一颗散发毒气的毒瘤,我方当事人不连根拔除,也会有别人,难道就任由毒瘤侵害全身吗。试问如果制造高庄恶性事件的是警方其中一员,是不是就要得到勋章而不是苛责了?至于新标码头战争,两方恶霸交锋,我方当事人作为拯救这场暴力事件的关键所在,使码头其他无辜工人免遭毒害,制止了更加残暴血腥的发展,我认为应该另当别论。”
贺渠的助手不知是不是在贺渠授意下,他忽然在旁听席说,“那么袭警也算是功劳吗。按照辩护律师的意思,她不杀,也会有别人来杀?”
“请保持旁听席的安静。”
法官蹙眉制止那名助手的发言,纪容恪毫无收敛,他目露凶光,“什么狗都来放屁,拿这里当你家厕所吗?管好你拉屎的屁股。”
“肃静。”法官眉头蹙得更深,助手脸色一阵青白,贺渠沉默无语,并没有和纪容恪发动口角,只是面无表情扫视了助手一眼,纪容恪翘起一条腿,一副流氓出山的表情,继续看向庭上。
律师朝审判席点了下头作为示意,“我方当事人是一名孕妇,孕妇存在极大的精神波动,她与死者警员之前相识,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毫无防备与她会面,且竟然死在一个毫无攻击之力的孕妇手中。我方当事人受了极大舆论委屈,我通过多次接触,了解到她性格使然造成她给人留下并不好相处的假象,但对于侮辱亵渎她为女魔头之类的流言,我认为法官先生明察秋毫,不会相信。回归正题,以上两点证明死者与我方当事人私下关系非常融洽,而我方当事人也无意下手,是对方的言辞激怒了她,没有顾虑到一名情绪波动很不稳的孕妇心情,两方发生争执,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我方当事人属于过失伤害,并不存在故意枪杀的指控。”
法官伸手制止律师的辩护,他看向我,“是这样吗。”
我听到身后旁听席传来纪容恪的轻咳,贺渠声音很低问他,“纪总风寒吗?”
纪容恪说,“有狗毛呛了我。”他说完笑着补充,“狗毛似乎就来自贺先生的方向,贺先生不愧是法官,出行还带着一身毛来防御。”
贺渠当然听得出他故意诋毁,他没有接茬,他也说不过嘴巴狠毒的纪容恪,旁听席再度沉默下来,纪容恪脸上笑意话音落下后一瞬间冷却,变得阴寒刺骨,我感觉得到他在凝视我背影,目光殷切我焦灼,仿若要刺穿我,我身上起了一层汗,我保持镇定点头说,“是这样。”
法官翻阅了我的证词,“为什么三份证词内没有提及你是情绪波动下的过失。”
我抬头看他,“可我也从没说过我是故意行凶,我只说我在楼顶杀了卫坤,他没有反抗,就被我枪击而亡。在我杀他之前,我们说了很多,也的确是在说话过程,他惹怒了我,我才会暴躁难以自控,但我事后也后悔了,否则我不会选择自首。”
法官听到后陷入沉默,辩护律师不动声色朝我点了下头,左右副法官面面相觑低声商议后,最后主法官宣布证词略有出入,暂时休庭,择日宣判。
高级人民法院最终审判结果公布当天,纪容恪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和工作重担倒下了,在纪氏办公室陷入昏迷,何一池傍晚接到宣判书第一时间准备将告诉他,推开门却发现纪容恪趴在桌上毫无知觉,他当时吓傻了,在他记忆里,纪容恪除了受伤,几乎没有生过病,他当然直到他最近一个月熬得有多辛苦,不仅是腹背受敌,更是饱受精神摧残,冯锦的自首摧垮了他最后一丝净土,他对这个女人又恨又爱,又怨又怜,交织的感情内心的挣扎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他还不肯休息,仍旧日以继夜,何一池永远记得他那晚凌晨他问伏案办公的纪容恪,为什么要这样逼迫自己,不肯停歇。
纪容恪放下文件,他抬眸看着何一池,眼底满是血丝,疲惫得不成样子,他声音嘶哑说,“她总在我眼前不停转,像跳舞那样。”
何一池当时眼眶倏然红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惊醒纪容恪的梦魇,还是这场噩梦将会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到皱纹满溢。
纪容恪被送往医院,在途中一直陷入昏迷,何一池担心他出事,第一时间通知了贺润,她赶到医院时纪容恪刚被从急救室送入病房输上点滴,昏昏沉沉的睡着。
她吓得不轻,匍匐在床畔握住他的手,轻轻呼唤他名字,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他蹙着眉头,恍恍惚惚的呓语,始终不曾回应。
贺润询问护士他怎么了,护士将诊断报告给她,“并没有大碍,纪先生劳累过度,有些低血糖,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贺润松了口气,护士托着药盘离开后,何一池把判决书放在床头,他欲言又止,只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纪容恪愣神。
贺润打了盆热水,将毛巾浸泡在里面,拧得半湿不干,她叠成方块轻轻擦拭着纪容恪满是冷汗的额头,她说,“他做恶梦了吧。”
何一池嗯了声,可不是噩梦吗,等到纪容恪醒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结果,他会不会听到后吐血晕过去。
贺润想问,又怕何一池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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