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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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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
我受不了他对我的质疑和揣测,就好象我早就打准了主意要背叛他离开他,只是在等待契机攀高枝就甩掉这份感情的包袱,他分明也有错,更大的更实质的错,可他却看不到自己浑身都在发黑,只看到了我没有最初那样白。我太失望了,我不敢置信自己到底爱过一个怎样的男人,并且现在还割舍不下,还在傻逼兮兮的等他给我一个台阶。
我将手上皮包狠狠朝他身体砸去,我闷吼着用了全力,他躲也不躲,就站在那里脸色严肃挨每一下。
“姜环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无耻不堪的女人吗?我和纪先生清白坦荡,我有自知之明,我不会去高攀不属于我的。淳淳死了,席情被金老板折磨丢了半条命,亏了她见过大风大浪,不计较那点清白,不然她也活不下去。我在短短几天看遍赌场的黑暗和阴险,也深切感受到金老板只认钱不认情根本不拿我们当人,我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否尽到了一个男朋友的职责,你在搂着新欢颠鸾倒凤,你忘掉了旧爱在水深火热中怎样煎熬!如果不是我求着纪先生给我赎身,金老板下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姜环盯着我因愤怒和委屈而扭曲的表情,他伸出手刚要触碰到我脸颊,我猛地偏头躲开,他手停顿在半空僵持住,他眼底才蒙上的柔情霎那间荡然无存,他握成拳头,“你跟他睡了。”
我觉得真心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连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竟能问出这样的话来,我低下头苦笑,可我的沉默在他眼里反倒成为了逃避和愧疚,他用力捏住我下巴逼我抬起头,他红着眼睛大吼,“你他妈跟他睡了!”
“我为什么不能!”我同样带着哭腔回击他,“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你可以堂而皇之带着新欢招摇过市,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纪先生对我而言仅仅是个陌生人,他都可以帮我,为什么你这么狠?赌场规矩你清楚,你难道就能看着我被那些打手轮吗!他有钱有势,多少女人眼巴巴排队等着爬上他的床,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会放掉吗?这么幼稚愚蠢的问题,你猜也猜到了,还用得着问出口。”
姜环气得脸色铁青,他嘴唇都颤抖起来,我从没见到过这样愤怒的他,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抡起砍刀把我剁成肉酱。
我在他爆发的前一秒猛地推开他,一路狂奔,恰好这时人群最拥挤,从旁边的地铁口涌出来无数回家的上班族,他们很快便将我吞没,阻隔了姜环搜索追寻我的视线。
我回到庄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庭院大门上了锁,我用力拍了拍,保姆从里面应答一声,很快把门打开,她看到我红着眼睛,有点不明所以,她刚想拉住我手问我怎么了,我直接将她一把推开,朝着里面冲进去。
纪先生和一名陌生男人刚从二楼下来,站在一楼口上,他拿着一份资料不知道在和那人说什么,他听到声音朝我的位置看过来,我根本没想到他晚上也在家,整个人都毫无防备的愣住。
纪先生这几天都是傍晚离开,次日黎明才回来,武三爷对冯小怜贼心不死垂涎三尺,大有不到手誓不罢休的姿态,所以纪先生每晚必到金苑坐镇,我不太了解他为什么对冯小怜如此珍视,如果这样喜欢,何不接到庄园来住,在夜总会那样地方抛头露面为什么,还经常让她出去接触那些目的不纯的人。
风月最杂,也最污浊,再大的后台一旦踏足,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纪先生很多时候做事方式让人捉摸不透。
那名陌生男人脖子上戴了条很粗的金链子,脸上纹了身,是一只墨绿色的龙头,龙须栩栩如生,非常灵动。
他面色极其阴寒,裸露的手臂上肌肉精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蛮主儿,他看了我几秒,忽然挤出一丝笑容,他偏头意味深长对纪先生说,“容哥,您终于想通了,这位小姐是?”
纪先生盯着我苍白的面孔,他蹙眉没有搭理那个人的话,我此时除了尴尬就是疲惫,我连敷衍的招呼都懒得打,我迅速低下头用长发盖住脸,直接从他旁边挤过去,飞快跑上楼。
我冲进客房扑在床上,用被子蒙盖住脑袋,在里面嚎啕大哭。
完了。
我知道我和姜环的情分到此彻底崩塌。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永远都是对的,他从不会低头,不管我们发生怎样激烈的争吵和矛盾,他总会以沉默和冷静对待我,每一次都是我先低头,我先妥协,去艰难维持这段感情,我总觉得它来之不易,它是我最后的港湾可依靠,我不能失去。我忍了三年,我承认这三年我幸福过,在华南我最美好的时光都来自于他陪着我的夜晚,我不舍得,我真的不舍得。
我趴在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从最开始的嚎哭到啜泣,直到我身上蒙盖的杯子忽然被掀开,月亮挂在树梢上,习惯了黑暗的我觉得无比刺目,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吓得哽住了哭声,我立刻坐起来,纪先生穿着刚才的银灰色西装,他似乎是要出去,但因为我的缘故又折返回来。
我没想到他会悄无声息进来,更没想到他直接就掀开被子,甚至没有顾及我万一没穿衣服怎么办。
纪先生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他沉默将床头柜上的抽纸取出几张,折叠好拿在手上,然后盯着我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他就站在我面前,原本高大的身体此时更是高不可攀,就像一座沉稳的大山竖立,风雨无阻坚不可摧。
我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腰线,他扎着一条金色皮带,裤子上没有一丝褶皱,身上的洗衣液香味是淡淡的,被窗外涌入的微风拂起,香味散开。
他低低骂了声矫情,然后抿唇一言不发拿纸巾为我擦眼泪,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感觉得到来自他掌心和眼神中的温暖与柔软,我从没这样脆弱过,渴望一份疼爱,我甚至有些贪婪想,时间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第二十四章 纪先生也这样吗()
之前我没有留意到,纪先生除了佩戴腕表和扳指,脖颈内还隐藏了一条项链,那条项链不太像是男款,非常纤细,最底下挂了一枚紫钻,紫钻比粉钻更加珍贵,据说一百枚粉钻中才有一枚接近于紫色,即使如此稀少紫钻的质地也都不很纯粹,而真正纯粹的堪称无价,纪先生这枚紫钻我曾见到过,是四年前我还在卡门宴工作时,霍老板订购的一本杂志宣传主打限量款式,产自欧洲,当时霍老板也到了现场竞拍,对于这一条紫钻项链十分喜爱势在必得,不过在最后叫价关头被一名没有露面的神秘买主以八位数的天价拍下,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这一条。
可他买一条女款项链做什么。
女人越哄越哭,可他只是非常沉默看我哭,在这样的冷静和尴尬中,我渐渐止住了眼泪,纪先生为我擦掉脸上最后一丝潮湿,他把潮湿的纸巾攥在掌心,“你今天除了席情,还见了什么人。”
他问得十分不经意,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我觉得纪先生天生有一种魅力,他可以让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强大冷静,他从不会为了什么而唯唯诺诺犹豫不决,他总是十分干脆,我此时就觉得好像为一个男人哭十分不值得。
我只好对他撒谎,“我怕黑。”
我说完就差点咬到舌头,这个蹩脚的理由好像更逊。
纪先生倒是没拆穿我,他也没觉得这个理由很幼稚,他将摊在床上的杯子推开,留出一块平整的位置,他挨着我旁边坐下,我顿时觉得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得无法言语。
这人气场太强大了,仿佛随时都会把人压倒。
“你因为怕黑哭。”
他说完自己笑出来,“怕蟑螂吗。”
我说怕,他又问怕疼吗,我觉得这个问的有些奇怪,我没说话,他笑得非常狡黠奸诈,“女人适当娇憨脆弱一点,可以让男人很愉悦。不过经常撒谎,就没有意思了。”
他说着话手指落在我肩膀,眼睛在上面定格住,许久才把手抬起来,我看到他食指和拇指中间捏着一枚白色纽扣,大约是卡在了旗袍的蕾丝上。
我所有话都噎回去,谎言不戳自破。
纪先生笑了笑,他仍旧配合着我的借口说,“外面没有路灯,你撞到了人,严重吗。”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他也不再说话,我们沉默坐了一会儿,我先扛不住他的冷暴力,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该在他面前有所隐瞒,我这条命都是纪先生从魔窟中救出来,报答不了就要十分尊重。
我主动坦白我被姜环拦住的事,我说得很详细,他沉默不语听完,他抓住了其中重点问我,“他很不喜欢你和我接触。”
我犹豫了一下,“差不多是这样。”
“我看着很像坏人。”
我觉得这话很好笑,“不,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面色仁善绅士,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在他做了一件灭绝人性的事后,才会被别人知晓,原来他这么凶残。而看上去流里流气让人厌恶的,内心都不坏。或者说,他没有太大本时发坏。纪先生如果真是坏人,那就属于前者。”
他颇有兴趣问我害怕吗。
我摇头,“相比较这个庞大黑暗的世界,一个坏人有什么可怕,如果您想要吞噬掉我,比喝口水都容易,您对我的安排如果这么残忍,也就不会施舍给我恩情。”
他眼神内闪过一丝赞赏,为我的从容和理智,这时一束粉光劈下来,将我们之间炸开一团光圈,他好像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人,犹如一抹幻影,有些飘忽遥远。
外面此时忽然响起几下敲门声,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寂静的夜晚很清晰,我立刻回过神来,我差点在他溺死人的目光里陷进去。
纪先生低声问什么事,保姆告知他何堂主已经备车等他,纪先生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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