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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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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海市蜃楼中,轻易不被外人知。
这是真正男人的帝国,男人的世界,女人在他们眼中连一丝尘埃都算不上,卑微渺茫到极致,无法拼搏厮杀,无法决策天下,一切都被他们看轻和排斥,我悄无声息捏紧了拳头,彪子站在我旁边等了很久也不见我任何动作与指令,他小声问我进去吗,我压下心底怦怦直跳的惧意,“都到齐了吗。”
“冯小姐放心,一千零三名兄弟全部到齐。容哥曾经交待过,他不在华南的情况下,这些人以我与何堂主的号令马首是瞻。”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容恪不在,你和何堂主的确可以撑起整个纪氏,但你们压不住人心涣散,舆论瓦解,我没有任何名分,但我有容恪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他是我被这些人接纳的筹码,在容恪回来之前,纪氏绝不能被九龙会趁机攻倒,更不能沦为霍砚尘的东西。”
彪子蹙眉看着我,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纠结什么,暗地里知道纪容恪和霍砚尘你争我夺的人不少,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所谓的仇敌,我在霍砚尘的场子工作,又需要依靠他来保全自己,我能否一心一意为了生死未卜的纪容恪而保住纪氏,交到我手上和他与何堂主共同扛起来,到底哪个更保险更稳妥,彪子现在特别茫然,他拿不准,他只能置身度外。
我也没有和他多作解释,我走过去站在铁门外,注视着里面重重机关设置,彪子扬起手对那名看守的保镖喊了一声开门,保镖认出是他,喊了声彪哥,立刻从高台上跳下,取出一张卡贴在门上的感应器,紧接着铁门发出一声脆响,彪子推开让我先进入,保镖盯着我看,他想要问我是谁,可既然是彪子带来的,他又不敢张口,只能仔细看着我,记下我的容貌和特征。
彪子手指在墙壁上灵活按下一连串密码,两道水晶玻璃门相继自动打开,二十名保镖手持短枪排列两侧站立,他们个头相仿年纪所差无几,每个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毫无生命的机器人。
通往最里面宽阔的大厅光线很亮,但距离太远,视线十分模糊,我只能看到那里人头蹿动,最前面一排坐着十几个人,都西装革履气宇不凡,后面清一色站着近千名白衬衣黑裤子的打手,这样多人竟听不到一丝声音,安静得仿佛全都是雕塑,我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都说纪容恪对手下人的要求和规则苛刻到近乎变态,他讲究情面,可又极其不留情面,一旦触犯了他的底线,违背了他的原则,他动不动就要切掉手指和胳膊,包括何堂主也不例外。
彪子见我太紧张,他笑着拍了下我后背,指了指前面的路,“大家都等您了,我提前打过招呼,容哥女人今天会过来,他们都等着一睹您真面目,容哥女人少,这几年根本没有,兄弟们特好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岁月如故()
这是来自于我深爱男人的帝国。
它的每一片砖瓦,每一丝空气,每一桩赫赫有名的事件,都被印上了纪容恪的名字。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男人。
我幻想着他无数次一身黑衣进出纪氏,幻想着他带领无数打手收割地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幻想着他每一次受伤时仍旧不肯倒下的决然和壮勇。
这岁月依旧如故,他眉眼还是最初。
可我身边却没有这个人了。
我终于感受到他不不再呵护我,我要如何活下去的悲悯。
每个人都在承受失去和拥有,只有失去才能体会到拥有的难能可贵,我曾把他想的那么坏,他也从不对我解释,可当他真的不在了,我才知道这茫茫人海多畏惧。
纪容恪每个星期都有两三天会在纪氏,他旗下生意涉及赌场、夜场、洗浴城和码头诸多领域,纪氏的招工几乎从未停止,但真正能脱颖而出被录用的人,却寥寥无几。
纪容恪给手下工人开价极高,一个月是大都市白领的一倍之多,但由于他条件过分苛刻,原则上也从不通融,时不时动用惩罚警戒效尤,很多慕名纪氏的人,即便在如此庞大的欲望诱惑下,也都为了爱惜性命难免望而却步。
纪容恪任何生意都亲力亲为,他从不会完全放权给手下,包括何堂主,他也仅仅是执行者之一,真正的决策者永远都是纪容恪,哪怕他不在华南,纪氏名义上由何堂主掌控,但幕后监管人,还是他。
他不相信别人,也不愿说服自己给予一份信任,在他的认知里,人与人之间需要保持极大的距离才能平衡权势,可他千算万算大概都没有算出,最后他和九叔竟也两败俱伤,且不是为了争夺地位,而是为了保一个女人和孩子。
我站在大厅门口,从侧面看那些早已等待我许久的男人,他们的长相都非常阴森,身上强大逼仄的气场令人胆寒,我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这么多黑帮里的人,我觉得气压在这一瞬间都低了许多。
彪子在我身后让我进去,我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一方面我要替纪容恪在九龙会和霍砚尘的虎视眈眈双面加持下保全纪氏,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他回来坐镇,有一个人掌管总要好过一盘散沙无头苍蝇般乱撞,何堂主和彪子到底也名不正言不顺,暂代这个位置还行,长久下去不能服众,纪容恪到底什么时候能痊愈归来谁都不知道,我必须做最坏打算,不能赌注在完全等他上面。纪氏等待不了,他晚回来一天,内部面临大乱和叛变的危险就多一分,九龙会势必要抛出诱饵打入内部,这么多人,根本防备不过来,只要出了一个奸细,纪氏覆灭就指日可待。
纪容恪没有妻子,但有亲生骨肉,这就是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但怎样保住这个继承人,眼下在华南我只能也必须依附霍砚尘,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借助他的势力羽翼平安渡过这一劫,他想要纪氏的一半,我必须掌控全部纪氏,才能有权利分出去一半,我会拖延时间到我实在不能不出手时,在此期间,我都可以等纪容恪,如果我做得好,这个时间非常充裕,如果我做的不好,随时都会在我手中倾覆。
我对彪子点了下头,他先我一步进入大厅,前排十几名落座的男人立刻起身喊了声彪哥,彪子简单询问了几句有关生意方面的事,在他们过程中,我抬起头走进去,说话声音顿时止住,变得鸦雀无声,一千双眼睛纷纷投向我所在的位置,目光内带着探究和审视,每个人脸上表情严肃而平静,都在打量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彪子为我拉开正中一把椅子,这是纪容恪坐的位置,不知是否他赐予了我力量,我坐下后那颗始终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稳的意向。
彪子让他们坐下,他走上来站在我旁边,对他们介绍说,“容哥单身大家都知道,不过容哥低调,私事方面他极少允许别人曝光,所以你们不了解的是,容哥其实也要当父亲了。”
坐在前排正中的男人我知道,他是纪容恪座下同何一池平级的一名堂主,始终掌管纪氏在龙岗街的一家大型洗浴城,这人非常善斗,武力值颇高,在整个纪氏,除了何堂主就属他功夫最强,所以纪容恪才会把他安排在龙岗街最乱的生意场上,他几乎没有出过差池,连何堂主也被惩罚过切割下手臂上的肉以此警戒,唯独这个男人,从没有被惩处过,他做事极其小心翼翼,颇有几分纪容恪的模样。
我偏头询问彪子他姓什么,他说姓柏,对外很多人称呼白,三十一岁,与何堂主差不多。
我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柏堂主始终盯着我,他眼神很锋锐,似乎要洞穿什么,我没有回避他目光的审判,而是毫无惧色和他直面,他看了我半响,我笑了一声说,“柏堂主为人这样不敬吗,你我男女有别,这样眼睛也不眨的看我,我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柏堂主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对我说了声抱歉,“纪氏从没有接待过女人,我们都很不习惯。”
我颇有深意说,“以后我基本天天都在这里,有事可以随时找我切磋,我愿意虚心向柏堂主求教。”
柏堂主蹙眉不语,他有些不太拿得准我最后半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我有深刻的含义,他端起面前茶杯喝了口水,目光瞟向彪子,但后者没有和他对视,而是垂眸看着地面。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向他们所有人鞠了一躬,“我姓冯,单名一个锦字,锦绣江山的锦,我背负着这样庞大伟岸的名字活了二十四年,这也是我对容恪一见如故的关键,他是江山王者,当然最吸引我。我五年前就到了华南,对于纪氏的诸位久仰大名,我虽然不认识你们,但华南所有大事件,几乎都有你们参与,我想不知道都很难,想到以后要和你们共事,我觉得很惶恐,很惭愧。和男人相比,我只是一个年纪轻轻毫无阅历的女人,我没有做黑帮生意出众的能力,只有一颗要为容恪守住纪氏的热血之心,我觉得我唯一的筹码,就是不怕死,并且和你们相比,我决不会产生一丝一毫背叛的念头,当然你们也不会,能够入了容恪的慧眼在纪氏当差,哪怕有一丝瑕疵他也不会容,可这世上的事九十九分的把握,也有一分的差错,我们都要抱着一丝防备,尤其在大是大非面前,毕竟利益是一颗可以让人信仰和道义崩塌的诱饵。很多公司都会传承给家族者,血缘是永远不会产生巨大分歧的纽带,它的背叛和外人的背叛,意义不同,代价也不同,我不希望铤而走险。希望大家理解。”
站在后面的人都没有任何表情,对他们而言就是听命令做事,上面人是谁没关系,能不能吃香喝辣屹立不倒最重要,上层社会的变革对下面的影响只在于把控方向会不会动摇,如果不会一切毫无变化。不过前排落座的纪氏内部首领,在听了我这番话后脸上都有些裂纹和波动,柏堂主问我,“冯小姐言下之意是什么。”
我重新坐下,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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